一抹銳利的目光閃過古飛揚的黑眸,點亮了他的俊龐。
“你。你你你你……你父親?!”咪咪困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她沒聽錯吧?古少雄有兒子喔?可是資料上明明寫著……
“正是,你找他有何貴事?怎麼不按鈴,反而由這兒進來?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爬進來,打算幹什麼壞事?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古飛揚冷靜的繼續審視著她。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是夜闖民宅的小偷呢?抑或是……父親在外偷養的小情婦?!
想到這兒,他竟有點兒不悅。
他那個風流多情的父親……居然連這麼小的女生都下手!
“我、我我我是誰?呢……這個嘛……我是誰?”她支支吾吾的聳著肩。
古少雄明明有兒子,老板卻遺露了這個重要數據沒給她,什麼古少雄是個獨居老人,老板給的數據錯得未免太離譜了!
“哎唷……這個嘛……反正別管我是誰,我和你父親交情很好耶,我是他……呢……這個……這個……反正不重要啦,你、你、你你你……你應該沒被刺中吧?”她提心吊膽。結結巴巴的胡亂瞎掰一通,說話的同時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顫著。
“刺中?什麼東西?”古飛揚蹩起了濃密的劍眉。
“那個。那個……刀、刀刀……”
古飛揚冷酷的薄唇抿直了,顯露出心中的不快。他彎下身軀,抬起“橫屍”在窗口下的短刀,“原來這把刀是你扔進來的。”
“扔?”他的說法未免太汙辱她了吧!怎能用“扔”來形容呢?
“不,我的意思是,這把刀沒刺中你吧?你應該沒受傷吧?如果有的話,我真是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失誤的……”如果錯殺了人,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失誤?你是指你的刀子會傷害到我?”
她點頭如搗蒜。
“嗬。”古飛揚扯出一個笑容,嗤之以鼻,“這把刀明明是被扔進來的,那一點殺傷力都沒有,我剛開始還以為是有人和我惡作劇。”
他露出可以上電視拍牙膏廣告的一口白牙,似乎在嘲笑她的笨拙。喔,看了真教人崩潰!
這一刻她真的好想死,眼眶簡直快飄出淚了。適才她的刀子明明是“射”出去的,怎麼……怎麼變成“扔”的?
看來她的刀法還是有待加強泅去她非惡補一番不可,免得被組織裏的殺手們嘲笑她“沒路用”,那可是天大的羞辱啊!
古飛揚忽然收斂起唇邊的酒窩,板起麵孔,細長的黑眸眯成一條線。
“不過由你的表情看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你擺明是來找我父親的,又說和我父親有交情,那麼……你幹嘛行刺?我猜你是打算私闖私宅吧?”
“不如讓我來猜猜你潛人民宅的動機——你是我父親在外偷養的小小情婦,因擔心被我這做兒子的發現你們的奸情,所以你正門不走,選擇偏門。不料卻發現闖錯了主臥房,也就是他兒子我的房間,因為我發現窗外有動靜,所以打算去采個究竟,你一時擔心東窗事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用刀子直接把我給解決掉。誰知道你的刀法遜到爆,不但刺殺不成,反而被我逮個正著?”
這男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什麼情婦?拜托幫幫忙!她眼光有差到這種地步嗎?
照片上的古少雄,早已老態龍鍾,都可以當她爹了,她怎可能看上他老人家呀?
“不是啦!不是這樣子的!”她矢口否認,拚命地搖著手。
“不然呢?你幹嘛對我動殺機?”敢在他這太歲爺頭上動土,分明是找死。
“這……”她根本不能做任何的解釋,什麼也不能透露。
“好笑的是,你的手法遜到扯,還好意思學人家殺人!吐出來!”他一臉殺氣的逼近她,試圖嚇唬她。她簡直是關公麵前要大刀!
古飛揚自小就被送去英國求學,二十歲那年就拿到雙碩士學位,並正式接管古氏跨國集團歐洲地區的總公司的總裁大寶座。在歐洲,古飛揚是個極富傳奇性的大人物,眼光獨到、冷酷無情,年紀輕輕便贏得了黑白兩道的喝采,成為亞洲人的驕傲。
白天,古飛揚是個家喻戶曉的大總裁,但一到夜裏,他便搖身一變,成了冷麵教父。而眼前這個看來弱不禁風的小女人,竟然敢在關公麵前亮大刀?他隻能說她真是有眼無珠。
“你要我吐什麼東西啊?我又沒懷孕——”她顫抖的小手摸到了窗框,用抖得厲害的兩條腿緩緩地站立起來。
“誰管你有沒有懷孕!”古飛揚漸漸靠近了她。
“那你還逼我吐?”
她眨動一下美眸,屬於他特有的男性氣味,令人意亂情迷,她甚至有了呼吸困難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你身上還有沒有其它武器,統統給我吐出來!”他的黑眸充滿威嚇。
“沒有呀!我身上沒其它武器了,真的——哎唷,拜托啦,你不要這樣嘛!”
嗚嗚,他好凶幄!咪咪眼眶都濕了,嚇得麵色發白、雙腿發軟。情急之下,她伸手推了男人一把,便轉身跳出窗口。
“喂!”大蠢豬!她想跌斷腿嗎?這裏是二樓耶!古飛揚伸手想揪住她,但已然來不及。
“啊!好痛!”她整個人跌落在草坪上,屁股險些兒開花,眼前直冒金星。
她痛苦的坐起身子,將寫滿頹然的小臉埋進雙膝裏,腦筋一片空白。
“喂!你沒事吧?”
古飛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擔優她的傷勢,他幾時變得這麼仁慈了?他向來的宗旨是——對敵人手軟,就是殘酷了自己。
“沒事!拜——”話落,她抬起粉嫩的小臉,綻放出一個笑容,然後拔地而起,轉身揚長離去。
真的沒事?
古飛揚火速衝出房門,奔下階梯,一路追到海邊堤岸旁的公路時,卻不見女孩的蹤影。
待他回過神,這才發現他居然追出來了。
一股關懷,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疼感……悄悄地進駐了他心扉。
古飛揚若有所思的靠著電線杆,感到有點懊惱,甚至不可思議。
他從不把女人當一回事的,可是他發覺當自己親眼目睹她不顧一切的往下跳時,一顆心幾乎跳出胸口。
該死!
今晚他才剛從歐洲返回台灣,連時差都還沒調適過來,心情竟就如此起伏不定。
這美麗的小女人會是父親的情婦嗎?如果是,那就真的……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