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晴掩麵而笑，沒去過不代表沒聽過。
陸楓的話對於她來講顯然是在掩耳盜鈴。
二人在小廝的指引下來到了二樓的雅座。
攬月樓是除了皇宮以外最高的建築。共七層，一到三層都是雅座，四到七層才是包廂，包廂裏麵的人無一不是跺一腳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今年端午文會辦的較往年更為盛大，邊關戰事平穩，京城內自然要慶祝一番。
此時攬月樓內有不少人在走動，他們把這裏當做上流社會的交際圈，在這裏他們可以接觸到平時接觸不到的人，他們賣力的介紹自己，當然也有人嗤之以鼻，他們是有文人風骨的，怎可能去做那種做低自己身份的事情。
不過在陸楓看來，文人風骨是在有真本事的前提下，若是沒本事還裝作一副有風骨的樣子那還不如那些推銷自己搏一份前途的人呢。
與其他人相比，陸楓他們這裏相對冷清不少。
一般介紹都是由朋友帶著一起，陸楓在京城可沒什麼朋友。
至於何雪晴，這家夥從坐下開始就是一副拒人千裏的樣子，有人過來搭訕她就拿陸楓當擋箭牌，說兩人有要事要談，就把人打發走了，然後轉過頭就跟陸楓說笑。
“你就打算一直拿我當借口了嗎？”
“嘻嘻，他們都是帶著目的來的，和他們待在一起不舒服。”
“你倒是舒服了，我感覺他們想殺我的心都有。”
“你怕了？”
“不怕，隻是我背了這麼一口大鍋，一點好處沒有心裏有些不舒服。”
何雪晴想了想確實自己做的有些好，事先也沒提醒就讓陸楓背鍋，於是開口說道：“那你怎樣才舒服？”
陸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中央舞台淡淡道：“你知道的，我喜歡聽曲。”
何雪晴緊了緊拳頭：“陸楓！”
隨後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於是咬牙切齒道：“你別太過分。”
兩人就算不是朋友現在也是合作夥伴，陸楓拿她當什麼人了，居然要她唱曲。
然而陸楓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說道：“聽了曲，心裏會舒服些吧。”
他也是見到眾多來自五湖四海的遊子介紹自己時突然有些想家，他也是遊子，來自藍星的遊子，不屬於這個世界，其他遊子或許還會歸鄉，但他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端午節，團圓的日子，卻再見不到任何故人。
“我唱給你聽吧，你要是能學會以後再唱給我聽。”
何雪晴剛剛還有些氣憤的頭腦頓時愣住了。
我沒聽錯吧？他要給我唱曲？陸楓，鎮北王世子，要給我唱曲？
這要傳出去他陸楓的麵子往哪放？
難道他剛剛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想聽曲？
何雪晴小小的腦袋裏麵裝滿了大大的問號。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陸楓輕敲著桌麵打起了節拍，悠揚的旋律脫口而出。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
嘈雜聲逐漸在何雪晴的耳中消散，明亮的眸子緊緊盯著陸楓，腦中的疑惑，不解變成了欣賞，她品著旋律，品著歌詞，無論哪一樣對她來說都是前所未聞，她從來沒想過歌曲還能這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