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陸楓寫這首詞的時候心跳有些加速，神情有些激動，絲毫沒有注意何雪晴整個人都被震驚的合不攏嘴。
她動搖了。
她現在也有上陣殺敵的衝動。
上一首詩讓她感受到戰場的殘酷和將士們浴血奮戰的豪氣，這一首詞讓她心中戰意滿滿，恨不得立馬投身軍旅為國家奉獻自己一份力量。
她一介女流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呢？
誰言文人的筆不能殺人，誰說文人的筆不能救國？
她飽讀詩書十餘載，卻第一次感覺到文字的力量可以如此強大。
她完全不敢想象，剛剛還與他嬉皮笑臉的陸楓居然能連著寫出兩首驚世之作。
一直到侍女收走詩卷，她的心情才平複下來。
最開始何雪晴還在疑惑為什麼父親僅僅和陸楓聊了一次就答應與其合作賣酒，這無形中可能會惹到不少人。
現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父親看人的眼光，真準。
……
攬月樓六樓包間。
何文武居中而坐，左側分別坐著國子監司業楊承彥，文學館學士孔睿。
右側坐著考公司郎中範書德，禦史王宏辰和國子助教李啟。
此時右側三人已經忙碌起來。
他們要在四百多份詩卷中挑出三十份比較滿意的詩詞，‘酒’和‘山河’各十五份。
另外三人倒是閑聊起來。
楊承彥捋著胡須笑著說道：“何師這次的提議恐怕會難倒一眾學子了。”
“是啊，這第一題恐怕學子們早有準備，第二題想有佳作，就沒那麼簡單了。”孔睿也跟著出聲附和。
“我大乾大半飽讀詩書之士盡在此樓，若今日無半分豪氣之人，幹脆都回家種地算了。”
何文武對於二人的話有些不滿，孔睿還好算是個老實人，平時做做學問也不過多參與朝政，但是楊承彥可是世家一脈的，泰康帝剛登基時還好，如今隨著左相楊素上台，楊家越發的猖狂。
“何師這話雖然在理，但如今我大乾文壇沉寂多年，連梁、景兩國都不如，今日若是沒有一首名詩，恐怕徒增笑話。”
“楊司業這話說的也就不對了，大乾文壇以你國子監為首，做不出好詩難道楊司業不該反省一下嗎？笑話？恐怕是笑你國子監吧。”
楊承彥被懟了也不惱怒：“這天下都知道我大乾最負盛名的大儒是何師，我國子監教的不少都是何師主編，何師又何必動怒呢。”
按官職和地位來講楊承彥完全沒有資格與何文武如此說話，怎奈他有個好爹楊素，言語間針對之意顯而易見。
其他幾人都不敢插話，翻看詩卷的三位大儒戰戰兢兢，生怕他們兩個鬥氣殃及到自己。
“咦？”
國子助學李啟不合時宜的出聲讓尷尬的房間內出現了第三種聲音，眾人聞聲望來，卻見李啟正專注的看著一卷詩卷。
從開始的皺眉到逐漸舒展，再到麵露驚喜。
“好詩！！！”
驚喜之餘不由得讚歎起來。
聽到這話，眾人都驚訝不已，他們對於李啟這種專門做學問的人都很了解，能被他誇讚的詩，那一定錯不了。
李啟似乎感受到被關注，這才抬頭小心翼翼的將詩卷傳閱給眾人觀看。
所看之人皆與李啟露出同樣的表情。
直到何文武看完，拍案而起。
“好，好，好！！！”
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
“我大乾文壇，總算後繼有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