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弟之事是他一人所為,不會波及木下家其他人。此番平息騷動,少將是有功的,這點待會在下自會向少主和澱夫人稟明。”“真是感激不盡!”木下勝俊激動地向秀保再次表示感謝,也許是出於示好,他還向秀保透露了一些近日的所見所聞:“殿下此番覲見少主和夫人可是要小心提防些,臣注意到最近片桐市正(即片桐且元,市正為其冠名‘東市正’的簡稱)進出本丸的頻率比以往多多了。且臣的一些家臣打探到,市正對您和石田治部都很不信任,在少主和夫人麵前也多有猜忌甚至詆毀殿下的言語,不得不防啊。”“既然是在少主和夫人麵前說的,少將又是從何知曉?”雖說早就知道片桐且元對自己心存警惕,但秀保不能排除這是木下勝俊借機挑撥關係,進而獲取自己的信任。木下勝俊先是神情緊張地環顧左右,繼而湊近秀保耳邊,輕聲說道:“不瞞殿下,臣的幾名家臣和本丸內的侍女有點……嘿嘿,請您放心,這個消息絕對不會錯,臣敢拿性命擔保。況且這不是一家之言,臣也是從多方得來的消息。早先,臣不喜石田治部專權,因此便沒有將此事告訴他,如今右府能當政,臣又豈能繼續隱瞞下去?況且市正所言多有汙蔑誹謗,臣實在是忍不住了,但無奈人微言輕,且因為和高台院的關係,澱夫人是不會聽進去的。因此,這才鬥膽將此事直接稟報殿下,請殿下自行決斷。”“辛苦少將了。”秀保哼笑一聲,心照不宣地說道:“今後家臣們若是還有這種消息,殿下不妨和知會一下,省得這邊盡心盡力,那邊還要被小人構陷。”“不敢不敢,談不上知會,今後臣定及時將所見所聞稟報殿下。這大阪城內,要說大事要事,臣不敢攙和,但論這種消息,沒有誰比臣消息更靈通了。”木下勝俊很是驕傲地自誇道,這倒是讓秀保有些哭笑不得。確實,這個木下勝俊胸無大誌,唯喜好詩歌書畫,秀吉在世時深得恩寵,倒也算是半個才子。如今,他以宿衛高台院的名義進駐西之丸,整日與鳥語花香為伴,過著朝廷公卿的閑散生活,倒也心滿意足。此番獲得秀保的保證,木下勝俊自是欣喜不已,想到仍可以繼續悠閑度日,他覺得,時不時跟秀保說說城內的軼事和小道消息,既算是對秀保的報答,也是自身價值的體現,當然要“保質保量”地把這件事做好。
不想耽擱太多時間,在和木下勝俊寒暄了兩句後,秀保便和他作別,轉身進入了本丸。
像往常一樣,秀保沿著石頭小徑前往天守,準備登樓前往茶室。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還沒到靠近天守,秀保便被迎麵而來的侍女告知,澱姬此番不準備在天守閣茶室接見他,而是移駕到了禦殿的千席間。
千席間是禦殿麵積僅次於大廣間的房間,相對於大廣間可以容納全部大名席地而坐,千席間主要是用來接見地方主要勢力的,檔次較前者較高,但還是比不上在天守閣接見的規格,更被說是天守閣的茶室了,秀吉和秀賴隻在那裏接待過秀保、五大老等極少數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