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額頭上又出了一層冷汗,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此事確實是鄭姬暗示她的,但暗示跟明示的區別,那可就大了去。
明示,代表出了事,自然有鄭姬給她扛著,她隻管奉命行事就成。暗示就不一樣了,沒出事還好,出了事那可就得自己扛,扛不住也得扛,主子頂多擔個治下不嚴的過錯,你就等著背黑鍋吧。
“離護衛可能不知,後院的規矩便是這樣,不聽從管事吩咐者,可鞭打之。”
說話的卻是一直安靜伏在地上的李,夏小冬瞥了她一眼,心說我怎麼把這貨給忘記了,要知道,跑去告狀的人可正是她啊……往後在後院裏混,跟這貨可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由著她騎在自己頭上,往後的日子可就沒法舒坦了。
夏小冬靠著牆壁下蹲下,拿鞭子去挑起李的下巴,勾起唇角問道:“大媽,你的意思,是說今兒這事兒,你願意獨自扛下來了?”
李渾身一顫,頭皮開始發麻,斜著眼求助地望向一旁的冬。
“你看我做什麼,我隻是來傳達鄭姬的命令,讓她掃茅廁而已,她肯不肯掃,那就是你夥房的事,適才也是你們求著我幫忙,我迫不得已才出手相助,如今追究起來,自然是你夥房的人自己承擔!”冬瞪了李一眼,很快又別開頭去,盯著院外那顆老槐樹看。
畢竟,這番話她是昧著良心說的。
此事真正的主使是她,李和豐,充其量也就算個幫凶。
離要是跑到鄭姬那裏去質問,鄭姬定然不會承認是自己授意她教訓夏小冬,隻能讓冬出來做替罪羊,而冬顯然不願意背這黑鍋。
豐和李二人麵麵相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離見狀,上前將蹲在地上的夏小冬拽到一邊,分析道:“嬌嬌,此事還是就此作罷了吧,後院的事,一向是鄭姬做主,連公子都很少去管……”
“算你妹啊算!”夏小冬不耐地打斷道,“橫豎要掃茅廁的人不是你對吧,成,隻要你現在說一句‘往後公子府的茅廁都被你承包了’,那這事兒就可以算了!”
“你……”離噎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好自為之!”
李豎著耳朵聽,將兩人的談話給聽了個一清二楚,琢磨了一下,手足並用地爬過來,提議道:“嬌嬌,要不這麼著吧,茅廁奴婢安排別的人去掃,瞞著鄭姬那裏便可,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李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幾名當事人聽見,冬考慮了一番,附和道道:“此計可行,鄭姬那裏我去瞞住便是,等過兩天鄭姬氣消了,此事也就作罷了。”
“嬌嬌……”
“嬌嬌!”
同時麵對著好幾雙萬分期待的眼,夏小冬沉默了。
好吧,此事圓滿解決,不用掃茅廁了……
等她回過味兒來,這才想起來不對啊!姐是要出府啊,誰要做公子高後院的奴婢了?他大爺的,被忽悠了!
不行,得去找離。
夏小冬猛地從床上仰麵坐起來,火急火燎的就下床找鞋穿,可屋裏的光線很不好,隻有唯一的一盞油燈亮著微弱的光,隨時有熄滅的可能。
好吧,已經是晚上了……該出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