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蘭桂軒,老遠便聽到悠揚的琴聲傳了出來。
夏小冬對音樂的造詣,基本是屬於學渣級別的,隻勉強能嚎兩嗓子流行歌曲,讓她看曲譜之類的,那就太過為難她了,隻覺得那琴聲還蠻好聽,至少比彈棉花的聲音動聽。
鄭姬似乎聽出了一些不同的意思,遠遠看見個背影坐在涼亭裏,便高聲道:“妹妹好興致。”
亭中的女人背向她們而坐,夏小冬順著鄭姬的視線望過去,隻看到一片瀑布似的長發,又黑又亮,柔順伏貼,比飄柔廣告裏女主角的那頭發都還要好,也長得很多。
夏姬坐在亭子中的石凳子上,披在身後的長發差點就垂到了地上去,而一般留著一頭蓋過臀部長發的,不是女鬼,那就是大美人,且‘美女不回頭,長發飄飄夢中遊’,單從這頭烏黑油亮的長發來看,夏姬就勝過發梢開叉又枯黃的鄭姬一頭了。
“鄭姬。”夏姬與鄭姬,算是同一個級別的,並不用下跪行禮,起身微微頷首便可。
“妹妹,坐下說話。”鄭姬笑著步入亭中,反客為主地招呼主人落座。
夏小冬趕緊將幾十斤的破傘往亭邊的柱子上一靠,屁顛屁顛地跑到鄭姬身後去站著,剛好與對麵的夏姬麵對麵,早就聽說過這位夏姬容貌出眾,傾國傾城,迷得公子高暈頭轉向,今日,可算是能一睹芳容了。
都說百聞不如一見,這親眼一見,還真不是夥房那群老處女吹牛,夏姬長得確實那叫一個美。
巴掌大的瓜子臉,膚色雪白,柳眉彎彎,兩眉之間有著一顆朱砂痣,一雙靈動的大眼好似雪山之巔鑲嵌的兩汪寒潭,清冷而明亮,即便無悲無喜時,眉宇間也似籠罩著一縷化不開的愁雲。
夥房的人常言夏姬清冷孤傲,其實不然,她隻是天生便長了這樣一幅傷春悲秋的眉眼而已。
這副眉眼,換到現代去,那就是人們常說的‘苦瓜臉’,但現在是古代,男尊女卑,男人允許女人柔弱似水,這樣的女人更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望。
落座後,鄭姬放眼打量四周,不由得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妹妹入府有些日子了,可還住得習慣?”
夏姬點點頭,淡淡地道:“習慣。”
竟是連客套話也不肯多說,到底是不通人情事故,還是真的高冷?
夏小冬在一旁啃嘴皮,心說真不愧是個藝術家啊,現在搞藝術的,哪個沒點特色?不留點長頭發、絡腮胡,不穿緊身衣或者透視裝,你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搞藝術的。
“妹妹,姐姐聽聞妹妹是孤身入府,隻帶了一具瑤琴,想必那瑤琴對妹妹意義非凡,妹妹可否讓姐姐開開眼界?”鄭姬搖著扇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夏姬。
這女人,鄭姬根本就不放在眼裏,期初,她原本以為夏姬會是自己的勁敵,可在見到夏姬本人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這女人根本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以色侍君,焉能長久?
夏姬雖有色,卻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男人短時間裏或許會覺得新奇,但時日一長,定會心生厭倦,畢竟誰也不願意終日麵對著一張苦瓜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