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進來削水果!”

“瘸子,過來給姬捏捏肩膀!”

“瘸子,去泡茶!”

“瘸子,過來剝瓜子殼……”

尼瑪,這三貨還有完沒完了?這都鬧騰大半夜了,姐還趕著去‘吃飯’啊……夏小冬垂頭喪氣地跪在鄭姬屋中的臥榻下,有氣無力地剝著瓜子殼。

“瘸子,去打洗腳水來。”

夏小冬打個激靈,一雙杏眼瞪得老大,唰地一下就站起來,撒開腳丫子就往屋外衝。

洗完腳,這三事兒逼就該睡覺了吧……可算是快要解脫了,今夜的月光甚好,可不能浪費了啊。

春和秋已經歇下了,夏小冬獨自到小廚房裏打了熱水,端著過來,放到鄭姬的矮榻麵前,正要走,卻被鄭姬叫住:“你要去哪兒?還不趕緊過來替我除鞋襪,嗯?”

“……”尼瑪,姐忍!堅持就是勝利啊。

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夏小冬僵硬地笑著,規規矩矩地跪到矮榻前,去給鄭姬脫鞋襪。

“哎呀!”

在夏小冬的手接觸到鄭姬腳上皮膚的那一刻,半躺著的鄭姬霍地翻身起來,盤腿坐在矮榻上,怒目而視,惱道:“你這婢子,怎地手比冰塊還冷?”

夏小冬心想,你特麼這不是廢話麼,死人的手要是不冰,那還不早就腐爛得渣都不剩了!

但這想法,夏小冬隻能在心裏想想,口上是這麼解釋的:“啟稟鄭姬,小的天生體寒,體溫一直要比常人低一些,姬若嫌小的手冰,不妨自己脫鞋脫襪。”

鄭姬衝冬使了個眼色,暗忖公子素來怕熱,莫非是相中了這瘸子體寒的特質,才給弄回府來的?

真要如此,那公子夏日裏還不得時時刻刻都離不開這瘸子了?

這死瘸子,晃眼看上去一無是處,細看之下,還挺多與眾不同之處的,難怪公子要讓人將她護送回來,鄭姬狐疑地打量了夏小冬半響,抬眸衝冬使了個眼色。

這主仆二人默契十足,隻需一個眼神,便能傳達所有的意思。

冬麻利地下了榻,指著夏小冬的腦袋,訓斥道:“姬的手,可是用來伺候公子的,且能碰那些汙穢之物?你給我老實點,把手放熱水裏燙熱乎了,再來伺候姬洗腳!”

尼瑪,就這些人,一個個全都有手有腳,卻非要活得跟個重症加護病人似的,簡直太特麼招人嫌了。

姐長這麼大,都沒給爹媽洗過腳,憑什麼給你丫洗?

“冬,你這話的意思,是在說鄭姬的腳是汙穢之物麼?”夏小冬挑挑眉,撿著冬話裏的空子鑽。

鄭姬生母的地位卑賤,自小到大,她一直活得憋屈,沒少被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欺辱,一朝翻身做了主,她便容不得任何人再敢有半點對自己的不敬。

“冬。”鄭姬霍地抬眸,眉梢下沉的粗獷倒八字眉襯得她眉眼越發的犀利,冷冷道:“掌嘴!”

“是!”一聽到要打人,冬就激動得跟打了雞血似的,摩拳擦掌地朝跪在地上的夏小冬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