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上門,竟被服侍的美人淋了半身酒水,公子初即便立刻拂袖而去,也不算失禮。

但此事若傳揚出去,太子府的臉往哪裏擱?

莊夫人氣白了臉,當即怒斥道:“賤婢!連個酒盅也拿不穩,太子府要你何用!”說完,當即衝殿外喝道:“來人!把這賤婢給我拖下去杖斃!”

夏姬本就是洗衣粉中意的人,莊夫人那裏早就打翻了醋壇子,這次本就是盤算著將夏姬送給公子初,可夏小冬卻灑了酒水在公子初身上,這事兒眼看著就要被攪黃,莊夫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來個借刀殺人,直接把夏姬杖斃,永絕後患。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杖斃夏姬給公子初賠罪,相信齊太子也好說什麼,畢竟是夏小冬犯錯在先。

夏小冬當即倒抽口涼氣,心說莊夫人這女人,真尼瑪心狠!

當下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抬起頭來,打算找公子初求救,就算公子初讓她還金子,將她抓去坐牢,也總比落在莊夫人手裏強啊。

且料,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公子初已先開了口,替她解圍:“且慢,初不勝酒量,適才乃初不小心碰翻酒盅,與此姬無關。”

夏小冬沒料到他會替自己說話,心口突突地猛烈跳了兩下,她怕自己再次失態,忙低下頭,盯著袖子上的暗紋細看。

“這……”莊夫人目瞪口呆,囁囁回頭,望向齊太子,征詢他的意見。

那酒盅,明明是從夏小冬手上掉下來的,周圍的人幾乎都看見了,大家又不是瞎子,但公子初非要睜眼說瞎話,試問誰又敢站出來,言明他胡說八道呢?

齊太子咳了一聲,一雙陰鷙的眼斜睨過來,淡淡地吩咐道:“即如此,罷,安排公子去偏殿更衣吧。”

這年代的貴族,活得那叫一個講究,出門做客,都是要隨身帶著更換的衣裳的,如公子初這般身份,平時就算是出去逛個街,隨從至少也會替他備三套衣裳。

莊夫人眸色暗了一暗,語氣裏有些失望:“諾,妾,這便去安排。”

夏小冬頓時鬆了口氣,斜著眼,偷偷打量身旁的公子初,眉如墨染,氣質淡然,正半垂著眸子,沁涼的目光在投到夏小冬臉上時,緊抿的薄唇嘴角微揚,加深了下巴上的美人溝,天生的氣質高華,讓人心生敬畏,恨不得伏在他腳下頂禮膜拜。

“公子,請隨奴婢前往偏殿更衣。”

一名侍婢畢恭畢敬地跪在公子初的塌幾前,正等待他起身,夏小冬渾身一顫,趕緊縮到一旁,老老實實地跪好,連頭也不敢抬。

公子初倏然起身,長身玉立,錦袍下擺卷起的風拍打在夏小冬的臉頰上,涼涼的,令她左胸膛裏突突的跳了兩跳,夏小冬趕緊咽了口唾沫,強自心口上的不適強行壓製下去。

腳步聲傳進耳朵裏時,人已經離席而去,夏小冬剛鬆了口氣,齊太子低沉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夏美人,何遲遲不行也?速去偏殿伺候陳公子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