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山清水秀,身後成片的綠樹林中,隱隱看到有嫋嫋催煙升起,應該是有小村子坐落在樹林中。
偌大個湖,卻隻見零零星星的幾艘小船漂在湖麵上,一群鸕鶿縮著脖子,懶洋洋的站在船頭,任憑漁夫拿長竹篙怎麼攆,就是不肯下水。
晏跑到岸邊,和最近的一艘小船船主交涉一番後,獨自回來,對夏小冬道:“姬,請扶公子上船吧,我們乘船過去。”
“你抱他唄,反正他睡得很死,就這麼兩步路,你抱了他也不知道!”夏小冬坐在馬車旁的大石頭上,正將鞋子裏的水倒出來,順便擰一擰濕透了的裙裾上的水漬,有理有據地分析道:“你看,我衣裳都打濕了,再把你家公子的衣裳弄濕,他生起病來,我可伺候不起!”
尼瑪,吃個藥要人喂不說,還得充當人肉沙發給他靠,簡直是沒天理!
聞言,晏黑了臉,一把掀開車簾,正要往車廂中爬時,車內忽然傳來一聲低斥:“你敢。”
這聲音,壓得極低極低,卻帶著讓人膽寒的隱隱怒意,晏和夏小冬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一個默默地縮回手,另一個默默地從大石頭上跳下來……
“公子,您醒了啊?啥時候醒的,你看您也不說一聲哈!”夏小冬很狗腿地跑過去,掀開車簾,自覺地爬進車廂裏,扶著公子高下了馬車,巍顫顫地往停在湖邊的小船走去。
晏搖了搖頭,默默地歎了口氣,默默地牽著馬車往樹林中走,準備去找個地方寄存起來。
本來劃船的漁夫早跑了,晏應該是給了他不少錢,連船上的鸕鶿和魚也不要了,走得很幹淨,很徹底。
公子高似乎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刻醒來,等時刻變得不那麼關鍵了,他就會馬上睡過去,因此,他一上船,就忙著養精蓄銳去了,也虧得他沒有富貴病,不然,這連頂棚都沒有的小漁船估計是沒福分載他這尊大佛了。
一群脖子上綁著稻草繩的鸕鶿站在甲板上,正悠閑地曬著太陽,就是不肯下水。
夏小冬卷起袖子,上前驅趕了一番,一個也沒趕下水,全都擠到了船頭去,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晃頭晃腦的瞪著夏小冬看,似乎是在問:你是誰?這特麼是哪兒?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夏小冬默默地仰頭望了會兒天後,決定放低身段,四肢著地趴在甲板上,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擠進鸕鶿堆中,將它們脖子上的繩子全部解掉,再一個個的拎起來,扔到水裏去。
不多時,寄存好馬車的晏也回來了,自覺地卷起袖子,抄起船槳,坐到船尾去劃船。
夏小冬躺在船頭,雙手枕在腦後,怡然自得的欣賞起風景來,船越是靠近湖心,水上漂著的白鶴也就越多,且全都不怕人不說,還一個個歪著腦袋,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船上的人看。
夏小冬趴在船頭,兩手拖著下巴,與那些白鶴大眼瞪小眼,她完全能理解這些白鶴,畢竟,隨便抓一隻鶴放到鬧市上去,圍觀的人絕對絡繹不絕,而現在,她就好比那隻被放到鬧市上的白鶴,正被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