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初一路緘默,根本不像是出來閑逛,倒像是有目的地的行動。
夏小冬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不時看看路旁的風景。
最終,他領著她來到一條小巷子,在路邊的麵具攤上買了兩個麵具,自己戴了一張,塞了一張到夏小冬手裏,卻什麼話也沒說,隻是衝她笑了笑。
夏小冬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疑惑地帶上麵具,眼睛透過麵具上的兩個小孔,看向對麵的公子初。
他給自己選的,是一張粘著白色羽毛的銀質麵具,價格不菲,趁著他身上的白衣,委實是再般配不過,就像是為他量身訂做的一樣。
“夏姬,記住我麵具的樣子。”他說,溫和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不再是初見時的那種冰冷。
“哦。”夏小冬胡亂地答應了一聲,腦子裏一直在糾結,想著要不要幹脆趁亂悄悄的跟他‘走散’?
在她還沒糾結出一個結果來的時候,很快,她就已經迎來了‘走散’的機會。
他和她正穿過夜市上人潮最為擁擠的一段街道,根本無需她刻意的‘走丟’公子初就已經消失在她視線裏。
“公子初!”夏小冬慌了,先是喊了幾遍,沒等到任何回應。
前方像是發生了騷動,人群都在朝一個地方湧過去,夏小冬很快就被排擠在人流的最邊緣,遠遠的,她好像看見十米外的人潮中,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目光朝她遠眺過來。
“公子初!”她幾乎是喜極而泣的跳起來,努力地揮動自己的小手,努力讓他看到被人群淹沒的自己。
而人群中的那一襲白衣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正回頭朝她所在的方向望過來,夏小冬想回應他,但突如其來的,心髒就那麼狠狠的一抽,像是被人拿刀子狠狠的捅了一下一樣,尖銳的疼。
“啊!”夏小冬抑製不住的痛呼一聲,連身子也站不直了,直接捂著胸膛蹲著身子蜷縮在牆角,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幾欲死去,冷汗大顆大顆的從額頭滾落下來,滴在她冰涼的手背上。
夏小冬咬著牙,認真的在分析,分析這種鑽心噬骨的疼痛究竟是出自哪裏!
夏姬對公子高,從來隻有愛意,即便是公子高的冷漠,也隻能讓她微微地失落而已,這種愛到深處恨到絕望的鑽心的疼痛,隻能是來自她靈魂裏住的那個姑娘。
那個被人葬在穀底的姑娘。
這一分神的功夫,心髒上尖銳而犀利的疼痛驟然減輕了許多,夏小冬大馬金刀的跨坐在街邊的台階上,執起袖子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一雙藏藍色的厚底靴子停在她眼前,一道刻意壓低了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嬌嬌,我剛才聽見你在喊‘公子初’,請問你喊的公子初,是陳國的那位二公子嗎?“
夏小冬仰頭,一張秀氣的瓜子臉在她麵前,衣袍是男子的樣式,頭頂也梳著男子的發式,但夏小冬一眼就敢肯定,這是個姑娘……
“不是。”夏小冬搖搖頭,“我喊的那人啊,他姓龔,叫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