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都說人怕鬼,從來不見鬼怕人,其實不然。
一個玉樹臨風的偏偏佳公子,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髏,這兩種生物放在一起,怎麼看都應該是前者怕後者才對。
“你是誰?你別過來啊!”可這句話,卻是從骷髏口裏說出來的。
邊說,還將雙臂橫抱,護在身前,一步步朝著斷崖地下退過去。
公子高停在地上的黃土包前,微眯的眸子裏,騰起危險氣息,令得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
骷髏退到崖壁底下,再沒了退路,靠著崖壁坐下來,像防狼一樣,將雙手牢牢護在身前,防備地盯著不遠處的貴公子。
公子高的視線,牢牢鎖定在墳堆前一塊新增的石碑上。
石碑山,用陳國的文字刻了六個大字。
愛妻蕭芷之墓。
礙眼,真的是太礙眼了!
‘錚’的一聲,斷崖底下閃起一道閃電,眨眼間的功夫過後,轉瞬即逝。
‘嘭’的炸裂聲響起在穀底,石碑被人劍氣擊得粉碎,化成一堆碎石塊,散落一地。
公子高抬腳踢走散落在墳堆前的石塊。
這樣一看,舒服多了。
骷髏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撐著斷崖壁嗖地站直了身子,晃蕩著骨架大步上前,質問道:“你要做什麼?你若是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休怪我去喊穀君出來收拾你!”
立在公子高麵前的,是一個黃土堆,若真的要讓他幹出點出格的事情來,似乎也隻剩下挖墳這種缺大德的事兒了。
公子高勾起唇角,負手而立,側目似笑非笑地望著骷髏,“你倒是挺維護她的。”
“那是自然。”骷髏盯著他的臉,細細看了一小會兒,總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奈何死去多年的腦殼不太好使,一時間想不起來。
“我問你,最近,可有外人來過此地?”公子高垂眸,視線落在腳旁石碑被炸得粉碎後,留下的土坑上。
穀底的生物,雖然能說話的多,但識字的卻很少。
兩條腿的生物,籠統也就隻有穀君和骷髏兩個,穀君與蕭芷非親非故,當然不會無聊到跑來給她立碑。
骷髏就更不用說了,就算它有心,恐怕也沒那個能力。
而且,從那碑上寫著的‘愛妻’二字來看,根本就不可能是出自穀君和骷髏。
而這穀底,少說也得有萬丈。
唯一的入口,就是從懸崖頂上下來。
能來到此地的人,幾百年來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豎著下來,橫著著地的。
如公子高這種豎著下來,還能豎著著地的,通常都是自帶不死光環的豬腳,但這種人屈指可數。
能幹出這種無聊的事情來的,也有本事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人,除了公子初,公子高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有。”骷髏想了想,沉吟道:“大概是幾個月前,有個身穿白袍的公子來過……”
“幾個月前?”
“白袍?”
公子高擰著眉頭,暗暗推算公子初這幾個月來的行蹤。
骷髏想了想,又補充道:“那人……我記得好像是穀君親自接待的,還帶走了我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