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小冬起了個大早。
掀開車簾,冬日的早晨大霧彌漫,氣溫降到了一天中的最低點,南方的冷,不同於北方,是那種刺骨的濕冷。
不遠處,已經有幾名醒來的侍衛裹著獸皮披風,正在生火,準備煮早飯。
夏小冬坐在馬車前,打著哈欠,伸伸懶腰,活動活動四肢。
後麵車上的侍女拿了一件銀狐皮大氅過來,披在她肩上,貼心地叮囑道:“宋君,早晨冷,您當心著涼。”
夏小冬努努嘴,雙肩一聳,將大氅從肩膀上抖了下來,笑道:“沒事兒,我身體好,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冷。”
為了證明她不怕冷,還刻意從馬車上跳下來,在地上轉了個圈。
侍女忍俊不禁,掩口一笑,頓了頓,卻皺眉問道:“宋君,奴婢適才好似在您身上聞到了一股惡臭的怪味兒,想是您不小心在衣裳上沾了汙穢,奴婢去給您拿一套衣裳過來更換吧。”
聽到‘惡臭’這兩個字,夏小冬一陣惡寒。
她當然知道,那‘惡臭’的來源,根本就不是侍女猜測的那樣,是因為衣裳上沾了髒東西,而是因為她手臂上的傷口腐爛化膿的緣故……
“真的……很臭嗎?”夏小冬咬著唇,試探著問道。
侍女大力地點頭,“臭,臭得不得了,奴婢站在這裏都能聞得到。”
此時,兩人之間正隔著一輛馬車,足足有一米多的安全距離,竟然還能聞得到臭,那特喵的到底是得有多臭啊!
夏小冬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昨天夜裏,可是和公子初同睡在一輛馬車上的。
而且,馬車的車簾晚上都是放下來的,屬於相對封閉的空間。
真如侍女所說那般,臭得不得了,那……公子初那家夥是怎麼能忍受得了的?
夏小冬簡直不敢想,撓了撓頭,對侍女道:“那……你去幫我拿一套幹淨的衣裳過來吧。”說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忙改口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吧,你上車去看看公子初醒了沒有。”
“是。”侍女應了一聲,一頭霧水地看著夏小冬轉身離開。
她要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後麵那一輛馬車。
夏小冬本以為自己已經起的夠早了,可沒想到,還有比她更早的。
與侍女同乘一輛馬車的醫女不知何時起的身,這會兒,已經梳洗完畢,正拿著一把蒲扇,給熬藥的銅爐扇著風。
見了夏小冬過來,醫女忙起身,朝她打了招呼:“宋君,早。”說完,又用扇子指了指爐子上冒著熱氣的藥罐,“公子的藥還要等一炷香的功夫才能熬好。”
“哦。”夏小冬心想,我特喵的也沒問藥的事兒好吧。
走到馬車前,夏小冬掀開車簾,鑽了半個身子進去,在堆得快要頂到車棚的東西中翻找。
醫女見狀,上前詢問道:“宋君,可是要找東西?”
夏小冬騰出一隻手來,伸到車外,豎起手掌搖了兩下,回道:“沒事兒,早上有點冷,我就找件衣裳穿穿,你趕緊去熬藥吧,等下公子初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