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有關狗的故事(上)(4)(2 / 3)

李嬌嬌含淚笑起來,她甚至還故意用小粉拳敲了一下小姚,說我就依靠你麼!走出咖啡館,兩個人上了車,李嬌嬌一踩油門,說咱們換個地方坐坐。小姚說該講的都講完了,就別再破費了。李嬌嬌說中午啦,咱不能光喝咖啡不吃飯呀。小姚說不行,我還得回所裏。李嬌嬌說你怕我腐蝕你呀?小姚說我不是所長也不是局長,怕什麼腐蝕!不過我確實手頭上有話,和平巷老魏頭兒媳婦老是哭啼啼地找我,告老魏頭對她性騷擾,唉,當警察的什麼破爛事都得管。等小姚下了車,李嬌嬌這才重新燃燒起怒火,她一踩油門,小車飛也似的朝天河桑拿洗浴中心開去。李嬌嬌氣急敗壞地走進桑拿按摩室,對領班的說把胖墩給我叫過來。領班的說胖墩昨晚就辭職不幹了。李嬌嬌吃了一驚,說他這麼快就不幹了,人呢,領班的說到哪找人呀,幹這一行的說走就走,今天幹得挺火紅,可明天行李一扛就沒影了。李嬌嬌說,這個小騙子,還欠我五百元錢呢!領班的更是吃了一驚,說李太太你可真是大方了,怎麼會借錢給他呀!李嬌嬌沒吱聲,半天哼了一句,算老娘我倒黴!從桑拿出來,李嬌嬌又感到一陣輕鬆,胖墩跑了也是件好事,否則是她的活罪證。

想到這裏她卻有點不放心了,便又回去問領班的,怎麼找也找不到胖墩嗎?領班的說要是能找到胖墩,那就是在大海裏撈到一根針。李嬌嬌這才放心地走出桑拿。開著小車的李嬌嬌不知往哪轉舵把,這時手機響了,李嬌嬌接電話,原來是孫副總的太太請她吃飯,說是海鮮館來了馬來西亞的魚翅,絕對是原汁原漿的真東西。李嬌嬌說,你呀真是救星,我現在還真不知是跳樓還是投海呢!孫太太在電話裏笑起來,你還是來海鮮館投魚翅湯裏吧!在海鮮館的小情侶間裏,李嬌嬌和孫太太怕唇膏被蹭掉,都小心地圓著紅嘴唇,唏唏噓噓地喝起了魚翅湯。魚翅湯看來是真貨,味道也調得好,鮮味不濃不淡,加上稍許紅醋,還挺開胃。孫太太比李嬌嬌還小兩歲,性格活躍,有些風騷。她笑著說,情侶間裏本應該是一男一女,咱們卻他螞的是兩個沒長棍的,讓人家看見,說不定說咱是同性戀呢!見李嬌嬌沒吱聲,孫太太才發現李嬌嬌的臉色不好。忙問嬌嬌你怎麼回事,是不是在家裏閑大了,缺少男人滋潤,臉上的顏色都不對勁了!哎,咱們女人可是棵花呀,長久不澆水,要枯死的!孫太太敢於在丈夫上司的太太麵前放肆,其實是與李嬌嬌早有心靈上的溝通。

兩個有錢的太太都是在家裏閑得要死,坐在一起交流一拍即合,全是孤獨和憂傷。不過,孫太太不養狗,她每天在外麵瘋跑,李嬌嬌感到孫太太有個“情況”。這個城市裏的人把情人叫“情況”,一是叫起來不臉紅,二是“情況”二字似乎有更豐富的含意。李嬌嬌說,還是對門那條流氓狗的事,把我氣壞了。孫太太說,那條狗還沒處理完呀?你可真是善心菩薩,雇人把它幹死得了。現在雇殺手割隻入耳朵,才花一千塊,要是割兩隻還打折,一千五就成。李嬌嬌說別提雇殺手啦,這更讓我生恨。人家是殺雞不成反丟了一把米,我這是殺狗不成反丟了一把錢。孫太太聽李嬌嬌講了一通殺狗不成的經過後,說你可是太小題大做了,就那麼隻破狗,還值得你費那麼大的心思。弄點耗子藥,塞到一塊肉裏,往路邊一扔,窮光蛋家的狗還能不吃?李嬌嬌苦笑了一下,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連警察都找到我頭上來。不用說我去下毒,就是別人下毒藥死那隻狗,也要記到我的賬上。

孫太太笑了,說管他是誰藥死的,反正狗死了就行唄!李嬌嬌還是搖頭。孫太太說,人老實了被人欺,馬老實了被人騎。你就是太老實,太善良,才讓那個姓趙的窮光蛋欺負,你呀,就是缺少反抗精神f我才不像你哪,我家樓上的那個家夥多厲害,是市政府的官兒,每天跺得地板咚咚響,吵得我睡不著覺。我就和他拚,你能跺地板響,我就敲暖氣管。暖氣管是金屬,敲起來聲音更震耳朵,那個官兒火了,問我為什麼敲暖氣管?我更火了,你為什麼跺地板響?政府的官說,我走路腳步重,走習慣了,沒辦法;我說我願聽敲暖氣管的聲音,聽習慣了,也沒辦法。最後他就跺地板,我就敲管子。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誰怕誰呀!我幹脆就換了個大錘子敲。結果怎樣,到底把他敲服了,老實了,地板再也不響了!李嬌嬌笑起來,說你行,你真行,楊排風一個!我沒你這兩下子。老何更善良,還勸我要忍呢!孫太太歎了一口氣,說你們兩口子都是善良人,沒辦法,天生受欺負的命。好啦,不說不高興的事吧,快喝湯,涼啦就沒味道了。

李嬌嬌說我不喝了,情緒不好,喝好東西胃也要疼的。孫太太說,好幾百元一小碗,不喝太可惜,拿回去給嬌兒喝。李嬌嬌說嬌兒不喝,它嫌腥。孫太太說,那就要一小份香酥排骨,給嬌兒帶回去。李嬌嬌說那更不行,書上說狗也不能吃太多的肉,膽固醇高了,狗也受不了。上次到醫院給嬌兒化驗,血粘度有點高,又不敢吃國產的藥,國產的藥怎麼能吃,不是質量不高,就是假藥。沒辦法,何經理托朋友從美國往回買藥,嬌兒的血粘度才降下來。七趙母和趙得寶回到家裏,坐在那裏相對無言。受了驚嚇的寶兒也異常地沉默,它隻是依偎在趙母的懷裏,眼睛很懂事地一會兒看著趙母,一會兒看著趙得寶。趙得寶說為了安全,以後他上班時就帶著寶兒,躲過這幾天再說。趙母沒吱聲,盡管心裏有氣,但還是為寶兒的安全擔心。那出租車明明是姓何的派來撞寶兒,可到派出所就是有理講不通,更可氣的是再講下去,還給自己講出身罪來。第二天,趙得寶一大早就用自行車把寶兒帶走了。趙母一個人坐在床上,突然就有點孤單起來,這才想起寶兒確實是個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