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來得很晚,去哪玩了嗎?”賽爾洛夫一向是這樣的直截了當,晚上十點多鍾到這兒來就是為了詢問女兒這個吧,雖說是名義上的幹女兒,實際上卻比親生女兒還疼得緊,這是源於賽爾洛夫對這位幹女兒的娘親的執念與不可得。
“去了一趟紅色藝術大樓,在那四處看了一下,發現正經挺有藝術氛圍的。”季羅坐下,給賽爾洛夫倒了一杯上等的普洱茶,以往這種時候都是女傭幫忙倒茶的,不過為了表現自己的孝心,季羅一向表現得很懂禮貌,又勤快聽話,著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賽爾洛夫臉上慈靄地微微笑著,一手端起茶杯,一手用白玉的茶杯蓋兒撇著茶末梢兒,頗為關心地問道:“是雲家少爺帶你去的,還是你自個兒跑去看熱鬧的?”
賽爾洛夫說話的語氣完全聽不出喜怒,他那麼問的緣由也是高深莫測,令人完全猜不出是何居心,季羅在心裏左右斟酌了下,解釋道:“是我想去,可是雲大哥據說家族生意很忙,很長時間都沒在我府裏露麵了,我也不曾主動聯係他,擔心他覺得我一個女孩子輕浮無狀,因此便自個兒去瞧了兩眼,發現雲大哥當真是驚采絕豔,做什麼都有一手,那個攝影展當真是不錯,在紅藝大樓之中皆屬於不可多得的精品。”
季羅口中的雲大哥自然便是那雲家大少爺雲霆,世家大族的姻親關係一向盤根錯節,三言兩語很難說清,總之雲霆跟季羅的關係,就跟雅裏跟卓婭的關係差不多,隻是季羅相對於卓婭,那就要獨立多了,她很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不過是賽爾洛夫手中一顆很好的棋子,打小就布下的,估計也是為了籠絡雲家的關係,給雲霆套上一個馬羈縻,讓他乖乖聽話讓人掌控在手中罷了。
隻是季羅是個聰明絕頂而又心性堅韌之人,自然不肯自己的婚姻由旁人做主,因此暗地裏已經在跟老爺子較勁了,這種時候誰先翹了辮子或者說誰先敗了落了,那才是真的名聲盡喪,說是淪為喪家之犬也不為過。
難怪有人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賽爾洛夫聽到季羅的解釋,微怔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然後不緊不慢道:“你覺得雲霆這個人怎麼樣?”
季羅在心裏打鼓,心道這人今天是怎麼了,盡問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難道他對雲霆有什麼不滿,然後想從她這兒聽到些什麼抱怨,然後給他一個罪名?季羅故意裝作很仔細地想了想道:“雲霆這人挺可靠的,考慮周到,工作認真負責,服從上級指揮,腦袋又聰明,能力也不錯,上星期的晉級考試上,他連眼睛都沒怎麼打開就做完了考試卷,簡直就跟摸象差不多,從各種各樣的剪影能翻新出一個全新的實體來,再從保鏢的角度來說,雲霆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幹爹會突然問這個?”
“那從未來丈夫的角度考慮呢?”賽爾洛夫臉上還是一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表情,仿佛這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果真是練出來了,什麼事情都可以一臉平靜無瀾的感覺。
這句話把季羅和躲在櫃子裏的西瑞都嚇了一大跳:“丈夫?”方才前一秒,西瑞原本還在竊喜自己的身份並沒有暴露,這樣可以很好的掩飾住自己今後的秘密,但是一想到季羅若是有了親事,今後就會麻煩很多,不由得便皺起了眉頭。
事實上,他此番過來自有自己的目的,首先便是打地盤,剛果地區儼然已經淪為了阿笙的天下,幾無他的用武之地,西瑞並非庸才,自然無法容忍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成天在一個娘們的號召下,因而決定到亞洲來闖闖,好歹也做出一番事業來不是?
現在他就是咬定了彼得洛家族那一塊大肥肉了,霍斌危矣。
“幹爹,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季羅不確切地問道,表麵上完全看不出來賽爾洛夫打的什麼主意,他是真的心甘情願打算把自己許給雲霆,還是怕自己和雲霆有關係,在這裏旁敲側橋先試探一下,如果確定了兩個人之間有牽扯就地斬殺呢還是欣喜若狂?
“和雲霆結婚如何?”賽爾洛夫注視著季羅,仿佛要通過女孩兒的眼睛看出她心中所想。
季羅瞪大了眼睛,咽了下口水,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
的確,剛才這話一出口,著實嚇到她了,沒想到賽爾洛夫會突然來這麼一句,誰都知道這當家人是隻老狐狸,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還不知道這次打得什麼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