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陰沉沉地想了一想,撫著自個兒的下巴思考道:“那你說,卓婭,你究竟要怎樣才肯說出來?”要是不盡早完成這個任務,要是輪到幹爹親自上場的話,卓婭隻怕凶多吉少。
卓婭冷冷地一笑,挺直了脊背道:“進了這個鬼地方,我就沒想過能出去,季羅,你也別在這兒耗著了,我要是你的話,還不如趁早殺了你那個所謂的幹爹,早點把大權握在自己的手中呢。”她倏地抬起頭來,一眼不眨地望著季羅,麵上帶了一絲詭異的笑意道:“相信我,手掌家族大權的感覺,那是要多美妙有多美妙——”
季羅的麵色徹底陰沉下來,她雖然有自己的野心,但是不似卓婭一般利欲熏心,她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更何況與幹爹感情深厚,這麼多年來真如親生父女一般。
這麼多年來,她所做的這些事,一樁一件,也無不都是幹爹授意,要讓她去解決幹爹,這樣的話她連想都沒有想過,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不得不背叛那個人的地步,那就等於是拋棄了自己前二十年的全部信仰,那勢必是一場生死糾結的浩劫,因而聽了卓婭的話,她心中頓生老大的不快。
“想不到死到臨頭了,你還在這裏挑撥離間,”季羅冷冷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不會逼你的,我手握費德羅家族的大權,如今要什麼沒有?我照舊過我有權有勢的生活,而你,昔日的彼得洛女王陛下,你就帶著自己的那個秘密下黃泉吧。”
“你!”卓婭麵色鐵青,一時氣憤已極,身體都在輕微顫抖,可是她盡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沒有突然爆發。
季羅抿了抿嘴角,決定不再廢話下去,轉身離開。
本想從院子裏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間,不料她的心腹在走廊上將她攔下來,悄聲跟她說,有人時刻監視著她的行蹤,借以告訴費德羅?凱裏,估計也是想從她身上探出彼得洛家族的秘密,季羅聽後眼睛眯了起來,問道:“看清楚是誰了嗎?”
侍從湊近耳邊說了一個名字,季羅勃然大怒:“本小姐一向尊重於他,對他不賴,有什麼好處總是頭一個想到他,他居然敢吃裏扒外?這個老東西,今後要是再敢跟本小姐作對,一定要他死得很難看!”
一隊巡邏兵從走廊下走過,季羅迅速躲在柱子後邊,正當季羅準備越過走廊,上樓去,腳下忽然傳來一個柔軟的觸感,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養的那隻藏獒斯巴達,渾身金黃色的毛油光發亮,十分威風氣派,彼時正衝自己搖頭擺尾的,歡喜鼓舞著欲往她身上跳,這個大個子要是真撲上來了,那還得了?
季羅趕緊以一個手勢阻止了它,俯身撫摸著斯巴達的腦袋,低聲道:“你怎麼跑出房間了,不是讓你待在那兒別出來到處亂跑麼?差點壞了我的大事。”因為是晚上看不到清所以沒發現它有什麼不對,摸的時候發現它的毛發好幾處地方都燒焦了。
斯巴達受了大委屈似的低低地叫著,撒嬌不停地舔她的手。“斯巴達,怎麼回事?你怎麼被燒了?哪兒起火了嗎?”季羅奇怪地愛憐地摸著它的腦袋問,這個夥計跟了她十年,對於季羅來說,是除了幹爹之外,她最信任的朋友和夥伴。
巡邏兵們聽到狗叫,回過頭來看向季羅的方向,季羅正準備快步逃走,結果扭頭一看,已經被包圍了,祥叔打頭陣從後麵走過來,其他衛兵都用槍指著季羅,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大小姐,這麼晚了您在這兒幹嘛呢?老爺有交代,近段時間沒有他的吩咐不得外出。”祥叔仍舊是一臉和氣生財的笑容,隻是彼時看在人的眼裏,無端地令人厭惡起來。
季羅冷冷道:“你膽子倒是不小,敢攔我的路?誰給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小的不敢,小的也隻是依命行事。”祥叔滴水不漏,對衛兵們使了個眼色,“護送大小姐回房,老爺在那裏等著。”
“老東西,你給我自重點。”季羅隨手掏出手槍抵著這個老滑頭的腦袋,輕嗤一聲:“我自己有手有腳,用不著你們幫忙,都給我滾遠點!”跟著他們走,隻怕被吃得不吐骨頭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她早就知道,祥叔無非是費德羅?凱裏的一條狗,這些年來得了幹爹的不少好處,故而讓他往東不敢往西,還好她之前沒有輕信於他。
祥叔冷笑了一聲道:“既然大小姐喜歡用槍指著別人的腦袋,那就別怪老奴動粗了。”手一揚,五大三粗的衛兵撲了上來,就好像一群凶惡的野狼,他算準了在費德羅家族的府邸內,季羅無論如何不敢開槍的,否則就意味著真的叛逆她的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