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上門討債的人找到了媽媽他們砸碎了家裏的玻璃,掀翻了桌子,在巷子裏的牆上塗鴉上辱罵媽媽的話,甚至有人對媽媽拳打腳踢!”
聽到這,圍觀的群眾內心的同情心被深深激發起,女孩們都忍不住哭出了聲,而男人們則是憤怒地咬緊牙關。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覺得應該傻傻相信著,媽媽一直掛念著的那個男人,會開著大汽車衝出來,把欺負媽媽的壞人都打跑。”
“如今再想起來,我當初真是幼稚!”
周雨彤抬起頭,目光有些怔怔出神。
“我也跟鄰居家男孩打過架,明明是他先罵我,先動了手,但是他給家人告狀後,我的媽媽,卻被逼著跪在對方的門前道歉……就因為家裏一個男人都沒有?”
“嗬,連自己的妻女都棄之不顧,你根本就不算男人!”
周雨彤朝著周源狠狠罵到,而在這時,圍觀的群眾們也再也克製不住,朝著周源怒罵: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懦夫!一點擔當都沒有,讓老婆扛著這一切,自己卻遠走高飛,呸!”
有的人不僅嘴上咒罵著,甚至還把自己買來的蔬菜取了出來,朝周源身上狠狠砸去,連店裏的營業員也不管不顧,甚至還拍手叫好。
直到秦正帶領著警員們努力製止之下,群眾們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直播畫麵前,周雨彤平靜了一會,接著說道:
“在我十一歲的時候,爺爺奶奶三天之內相繼離世,而最後陪伴他們的,隻有媽媽和我,他一次都沒出現……”
在她的回憶裏,那是一個蒼白炎熱的午後。
一場簡陋的葬禮,送別兩個老者,到場悼念的人不過一掌之數,四周是破敗的掉了漆的牆壁,台上是頭發花白的蒼老牧師。
說著她理解不來的哀悼詞,伴著樹上讓人覺得嘶啞的烏鴉聲。
媽媽在那時呆愣了許久,摸著她的頭說,爺爺奶奶是真正的伴侶,從成長路上一直走到如今,最後還能相伴著一起離去。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孤苦無依的媽媽。
生活的重擔壓彎了她的腰,可她的伴侶呢?
哪怕是奶奶彌留之際的話語,也是勸著媽媽說“不要等他了。”
“但媽媽卻依然時時刻刻掛念著他,總說他有難言之隱,可我卻不這樣認為,在我心裏,他已經死在了那一天……”
“撲通!”
周源再也克製不住,無力地跪在了地上,將滿地的番茄蔬菜碾碎,他低聲嘶吼著,用力地一次次將額頭磕在地上,身體顫抖的猶如一隻被燒了家的野狗。
他的心裏狠狠擰著,好像刀紮一般難受,原以為在他回來的時候,二老依舊身體康健,生活的幸福美滿,自己能夠家人團聚,讓餘生在幸福快樂中度過
可哪想那一次分別,就已經是天人永隔!
二老直到最後時刻,也沒能見到他們的獨子一麵。
子欲養而親不待……已經錯過了,周源就再也無力彌補。
“爹,娘,孩兒……不孝啊!孩兒不孝!”
周源嘶啞地呼喊著,跪地不斷用頭顱磕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