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仙姬的笛音與和尚們的經文聯手漸漸與琴音抗衡的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得誰,等那貴公子王安一醒來看明情況,不由得激發了內心的豪氣。
本來王安這人就是個沒心沒肺,不怕事大的性格,什麼熱鬧都要插上一腳,此時見兩邊鬥法,不禁大樂,朝著碧月高喊一聲:“美女,我來助你!”
忽然麵色一整,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一隻腳踏在一塊石頭上朝著那彈琴之人高聲誦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王安高聲誦讀的是南宋文天祥的正氣歌,此詩慷慨激昂,王安頌來雖無內力輔助但他嗓音清爽,又是人在山巔,聲音也遠遠送出。
這王安自懂事以來,五歲拜當世大儒為師,苦讀十餘載,深得儒家精要,養得儒家浩然之氣,此刻在輔以文天祥的正氣歌,高聲誦讀,凜然正氣隨詩勃發而出,至大至剛,竟然與和尚們的《心經》遙相呼應,擰成了一股力量,甚至連碧月仙姬的笛音都被其排斥在外,壓的幾近無聲。
那琴音更是被這股浩然正氣與佛家摩訶無量的宏大氣勢壓迫的四處逃竄飄渺不定,仿佛隨時可能消失,彈琴之人連番急速撥動琴弦,想將氣勢搬回來,奈何無論是浩然之氣,還是摩訶無量的氣勢都是她琴音的克星。
白衣老嫗所彈之曲名為‘幻殺’功力稍弱者彈出能讓人陷入幻境不能自拔,最後變成瘋子或者白癡,如果功力超強的話彈出此曲還能化音律為音殺,殺人於無形。
剛才白發老嫗出現之時就彈出的是音殺之曲,可不知什麼原因又轉到幻境之曲上。
不過這‘幻殺’之曲雖然厲害,但卻屬於邪魔外道,佛家的‘摩訶無量’的氣勢,和儒家‘浩然之氣’正是此等邪魔外道的克星,遇之哪有不敗的道理。
可如果這白衣老嫗功力再深厚一些就說不定誰輸誰贏了,就如水能克火,但一桶水怎麼也撲不滅一座山頭得大火,這是一個道理,剛才白衣老嫗是占上風,可隨著幾個和尚一個一個加入,功力上漸漸與之持平,而王安雖無內力,卻有一身浩然之氣,正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叮!”一根琴弦不堪重負從中而斷,緊接著“叮、叮、叮、叮”其餘的幾根琴弦盡皆崩斷,‘噗’一口鮮血噴出,白衣老嫗身體晃了一晃,讓人擔心她不小心掉下來就完了,要知道她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你不是琴魔!”碧月仙姬早在王安朗誦《正氣歌》的時候就停止了自己的笛音,因為《正氣歌》與《心經》的緣故,她那一縷笛到最後根本渺不可聞,索性收起玉笛留心觀察起白衣老嫗來。
這一觀察立刻讓她發現幾個疑點,第一點就是功力的問題,如果真的是琴魔現世,那就算再來幾個和尚也沒有用,而現在這人的功力雖然比在場的人都要高出很多,但還沒有到一個高不可及的地步,就看她本來用音殺,忽然轉成幻境,就知道她內力不足。
第二點就是作為女人,尤其還是一個擁有絕色之姿的女人,碧月對化妝必然極為在行,雖然現在太陽已經落下山去,但借著落日餘暉,碧月還是發現這個‘琴魔’臉上雖然雞皮丘壑,但脖子卻白皙異常,皮膚光滑如玉,看這樣年齡顯然也不能大了,必是有人假扮琴魔。
這個世界上有如此琴技,卻不是琴魔本人,那必然是她的弟子一類的親近之人。
普淨聞言也恍然,剛才他也覺得有些不對,這人與寺內記載的琴魔其人功力相差太多。
白衣老嫗擦去嘴角的血跡嗬嗬一笑,這次卻不再是蒼老的聲音,而是聲音如銀鈴一樣清脆,這人果然年齡不大。
“小騷蹄子,不在你南疆勾搭男人,跑到中原來做什麼?”白衣老嫗也不再掩飾用本來的聲音問道。
“哼,你才勾搭男人呢!我五仙教行事又豈能輪到你過問?”碧月仙姬天生妖媚,再加上一副禍國殃民,傾國傾城的摸樣,總讓人把她跟清純的字眼聯係不到一起,但實際上還沒有一個男人摸過她的手,此時被這白衣老嫗用‘勾搭男人’這麼惡毒的字眼形容不禁大怒。
不過她太過漂亮就是大怒的摸樣也像是情人之間嬌嗔的樣子,這卻不是她自己想這樣。
“哈哈,你看你看,還說你不勾搭男人,你看這個樣子,姐姐我身為女人都動心了”。白衣老嫗嬌笑不已。
“你是誰的姐姐!”碧月現在都有些抓狂了,在南疆憑著她聖女的身份有誰敢跟她大聲說話!更別說如此調笑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