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沒亮的時候龍嘯就把碧鮫從水裏撈了出來,洗淨擦幹,穿上衣服,帶上帽子,裹上毯子塞進車裏,一切回複原樣,但是這次龍嘯沒有給碧鮫拷上手銬。
碧鮫一直在睡覺,感覺到是龍嘯的氣息便沒有睜眼,任他折騰,等他醒來時車已經開出了好久。碧鮫掙紮著坐起來,看看窗外。車子的玻璃是墨藍色的,裏麵可以看見外麵,外麵看不見裏麵。從車裏看外麵的景色也罩上了濃重的色彩。高低起伏的山脈,遠處的高山可以看到山頂未化開的積雪。天空霧蒙蒙的,碧鮫嗅了嗅,不會下雨,但是明天會起霧。
龍嘯從鏡子看到碧鮫醒了,把車停在了一邊,拿了瓶水下車上了車後座。
“喝點水。”龍嘯打開瓶蓋細心的喂碧鮫喝水。碧鮫被銬住手的時候都是龍嘯喂他進食,所以龍嘯給碧鮫喂食已經習以為常。
碧鮫因為指甲太長,不善握東西,所以任憑龍嘯把他當寵物,雖然不甘願,但是沒辦法。喂飽了碧鮫,龍嘯也隨便吃了些東西就又上路了。過不久他們上了盤山道。
蹣跚的道路不是很寬,一邊靠山,另一邊築了欄杆。山的對麵還是山,山地有一條河流,在車上可以聽到水流的聲音,惹的碧鮫心癢。盤山道很忙碌,有貨車,越野車和公共汽車。因為外麵的人看不到碧鮫,碧鮫肆意的打量外麵,但是過不多久碧鮫就覺的很無聊,張開嘴對著
車窗上的自己的影子練習說話。最近他可以發出哢哢的聲音。自說自話了很久,玩累了,碧鮫又開始睡覺。
龍嘯偶爾透過後視鏡看看碧鮫,他總覺的碧鮫聽得懂他說話,或許還有人類六歲兒童的智商。看著他在哪裏玩了一會兒後又開始睡覺,龍嘯莞爾一笑。他們不用進入尼泊爾,隻要到中國和尼泊爾邊境上的馬卡魯峰附近。那裏中國政府的管轄較鬆,比較好做手腳。昨天聯係了美洲獅,以救援登山者的名義調來一架直升飛機,那樣他就可以和碧鮫直接飛到美國佛羅裏達的邁阿密,然後在轉道瑞士,他在瑞士的蘇黎世有房產,是他作雇傭兵之前用另一個身份買的,誰也查不到,躲個一年半載,在回美國隨便那個靠海的城市買座別墅。
碧鮫在此醒來的時候周圍都是黃土,遠方依稀看到綿延的雪山。天黑的時候他們到了營地。龍嘯下車,一個人熱情的和龍嘯打招呼。從車門的縫隙,可以看出是一個三十左右男人。頭發卷卷的,很短,大鼻子,厚嘴唇,眼角深深的刻著皺紋,笑的時候更明顯。穿著紅色的登山服,拿著哈達雙手戴在龍嘯的脖子上,大力的拍拍龍嘯的肩膀。他們的語言碧鮫聽不懂,但是兩個人好像很熟,過了一會龍嘯看看車裏,那男人也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車裏,還向他走了幾步,似乎要看看車裏的他,但是龍嘯阻止了。過了一會龍嘯打開後車門,把他的頭發從新盤了一下,用帽子嚴嚴實實的遮住他的魚鰭,用毛毯重新給他裹了一下,把他抱了出去。他看到好多人伸著脖子想看他,碧鮫不想惹事端,把頭深埋在龍嘯的懷裏,不肯抬頭,他從龍嘯胸腔的震動知道這個人在笑。龍嘯把碧鮫安置在一個雙人帳篷,把他塞進一個睡袋就出去了。
碧鮫在睡袋裏蠕動了好久,終於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停了下來。帳篷的拉鏈已經拉上,但是可以看到帳篷外的人影和火光。白天睡得太多了,現在他怎麼也睡不著。碧鮫不知道龍嘯的打算,就算知道了他也什麼辦法也沒有。這裏不是水世界,沒了龍嘯他什麼也做不了。他也不知道離開那個湖有多少日子了,現在他更混亂了。在水裏的時候總盼著上岸,現在看來還不如在水裏自由自在。旅途中龍嘯有給自己擦了兩遍身體,可還是很不舒服。眨著眼睛看向外邊的人影,那裏沒有他的位置。即使上了岸,還是覺得很孤單。他在龍嘯的眼裏不過是一個比較聰明寵物罷了,但他改變不了什麼。人魚的身體構造還是和人類不一樣的,他隻能發出次聲波或是超聲波,不能說出人類的語言,到目前為止他隻能試著發出哢哢的聲音,怪異的很。如果可能,他想還是回到湖裏或是海裏比較好,陸地已經不是他可以待的地方了。有機會他就逃跑,回到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