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四周就響起了起起落落的槍聲,把露出側麵的‘山下’打的粉身碎骨。與此同時,南次衝上身及時的拉出了裏代,將她護在懷裏。
一陣槍響後,南次才放開捂著裏代眼睛的手。
麵前是一堆血肉模糊,裏代覺得連輕輕呼吸胸口都痛。
“裏代,別看了,我們回去了。裏代……”南次的呼喚未能製止住裏代一步步走向麵前的肉堆,因為她看見了‘山下’還在輕輕的眨著眼睛。
“死在這裏……總比死在……那裏……”話音未落,說話的人就再也開不了口了。
死在這裏,總比死在嚴酷拷問下好。裏代的眼淚早在親人和朋友死的時候就流光了,此刻隻能是不停的擠壓在胸口。
“和也君,我會離開。”裏代起身看向和也君。“我想我還是沒辦法接受戰爭,我會盡快離開。”
南次看著裏代堅毅的麵容,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隻能靜靜的跟著裏代一起坐上了回家的汽車。
一路沉默。
“裏代,不要走好不好。你不是采訪任務還沒完成嗎?”翔子坐在床邊看著收拾衣物的裏代,很是心焦。“哥哥這個人可能是有點激進了,他本身也是不喜歡殘暴的,你不要誤會他了。”
“誤會?”裏代微微一笑。“你沒看見你哥哥的那個樣子,嗜血如魔的,我怕再跟他住在一起有一天會控製不住來殺了我。”
“可是那也是你先惹他生氣了不是嗎?”翔子按住裏代收拾衣服的手,“如果一開始你沒有說那些隔閡的話來氣他,如果你沒有那麼多的傷痕,哥哥也不至於如此。”
裏代沉默了,停下了收拾的手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我想我還是走好了,在這裏也不能幫你們什麼忙,還老惹你哥哥不高興,這也不是一個好客人應有的態度。”
“至少等到傷好吧。”翔子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你那樣子回去也不好交代吧。而且,哥哥那天為了找你跳了窗戶,結果把腳扭了,你一句謝謝都沒有,還奚落他,不說對他很好什麼的,至少也要等到他傷複原吧。”
對此裏代倒是沒什麼好說的,點頭的期限是直到南次的腳傷複原。
不過這已經足夠翔子在屋子裏手舞足蹈了,當然,還有屋外偷聽的某人。
深夜。
裏代綁起長發,一身黑衣勁裝,回頭反複確認房門的緊鎖。
窗戶打開了個足夠一人通過的距離。裏代伸頭看向下方,下方空空如也,四周也是十分靜謐,這才小心翼翼踏出了一步。
順著牆麵,裏代牽出自己引在房裏的一根銀絲,小心翼翼的往地麵滑去。四周也依然是十分靜謐。
不多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就穿過南次家圍牆的重重荊棘,跑向了黑暗。
此時的裏代就著黑暗,一路奔向了位於租界的某大員的家裏。窗戶似乎為她而開似得,根本沒上鎖,輕輕一躍,就跨了進去。
“筱雅,你可是稀客啊。”
一個年輕的女聲,在黑暗中看著翻窗而入的裏代。
“別逗我了,鄭琳。”裏代解開緊紮的頭發,隨意的甩了甩。“怎麼現在都喜歡躲著?難道返老還童開始躲貓貓了?”
一個女人的身影從黑暗中站起了身,打開了電燈。其人膚白勝雪,眉眼彎彎,雙眸明亮,配著臉上的笑,意外的讓人覺得舒服。
被稱作鄭琳的女人拿起手上的打火機點燃了神龕上的燭火。
裏代會意的拿起3支香,對著神龕內的那個黑白頭像就是不斷的鞠躬。“傳福叔叔,筱雅來看您了。”
“得虧你當時反應的快,不然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鄭琳手上的打火機點燃了嘴上的煙。“王傳福同誌倒是一個有福的,把你找了回來,至少走的不痛苦了。”
裏代看著黑白照片沉默了很久。
“我想離開了。不想呆在南次和也的身邊。”
“恩?”一縷煙緩緩從沙發的背麵升起,“你不是說你要報仇嗎?你不是說你不服氣他能輕易破解你嗎?”
“我覺得……”裏代的臉上有一絲羞赧,“他確實是破了我的計謀,也確實為這場戰爭做了不少工作,但是,我有點下不去手,畢竟直接參與的人不是他。”
聞言,鄭琳就一直發著呆,直到手上的煙燃到了手指頭,灼傷那美麗的指甲。
“我們最近的情報是日軍有一批軍資即將抵達H市,H市作為轉運中心,向各個戰區輸送戰略物資,你猜猜,這次的護送人是誰?”鄭琳按熄了手上的煙頭,目光深遠。
“不會是……南次?”
“沒錯,就是南次和也。你也知道南次和也這幾次的出色破案導致了日軍抓了不少抗日隊伍,估計軍方就是看中這一點了,想讓他設計運送物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