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威張嘴,還來不及出聲,佟千斤就沉聲如鍾響般道:“如果是要說惜香的事,那就不必了!惜香自小習武,身體一向很好,不可能無緣無故暴斃武王府中,這事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話已出口,得罪之罪已成,佟國威反倒抿了唇暫時沉默下來了,不露聲色的轉眸,看向蕭如玥,暗訝在心。
談論的是死者的事,出於對死者的尊重,蕭如玥自然的斂了笑,卻神情柔和,客客氣氣但也不卑不亢,讓人看著很是舒服,又不能就此輕看了她。
“惜香表妹走得如此忽然又不明不白,當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但是……”稍頓之間,柔光幽幽的鳳眸乍然淩厲起來,直直的望著橫眉怒目的佟千斤:“四堂舅如此火爆話都不讓人說完,如此不肯配合讓人如何查?”
不過隻是眼神變了,卻似瞬間變成另一個人似得,讓人忽視了她那小小的身板,更專注於那如能貫穿長虹的凜然氣勢!
佟千斤確實驚了一跳,但畢竟是沙場戰將,豈會似一般人輕易就被個眼神嚇得退縮,何況蕭如玥那毫不客氣的言辭,對喪女尚在氣頭上的他而言簡直就是火上澆油,頓時怒發衝冠口不擇言起來:“我脾氣火爆?對,我脾氣就是火爆怎樣?我家惜香一直好好的,住武王府一年多都沒磕著碰著哪,卻就在你這商家女嫁進武王府沒多久,她就不明不白的沒了……你說你是武王派來的,有什麼證據?誰能證明?事先怎麼半點消息都沒有?武王府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卻為何偏偏是你來?就算是武王派了你來,卻又誰知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虛,花言巧語瞞騙了武王,來這裏截我們就想胡說八道誤導視聽?還有你帶的那幾個高手,別告訴我是武王派給你的武王府的人。那幾個年輕的還說的過去,那兩個老的呢?哪來的?你們蕭家的?恐怕全都是蕭家的吧?你若真是武王派來的,為何不用武王府的人?偏偏帶了蕭家的人?而且還個個身手不凡,你倒是說說看你這是要幹什麼?呐呐,被我說中了吧,所以我一邊問你才一邊後退?因為你心虛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大手就猛的向蕭如玥探去想要揪住她的前襟,同時怒喝如鍾震:“說,惜香是不是你害的?”
蕭如玥足下一點,輕巧後掠避開,淡淡道:“不好意思,我稍微有點潔癖,隻是躲四堂舅噴飛而來的唾沫而已,並不是所謂的心虛。”
佟千斤脾氣本就火爆,怒極口不擇言已是常事,又一年到頭呆在軍營裏,跟的是男子打交道,如此突兀喪女,脾氣一上來忘了蕭如玥是個女子是武王妃而直接動手也不算太奇怪,但,眼睜睜看著他諸多無禮,一旁的佟國威卻隻是擰了擰眉,並沒有出聲阻攔的意思,可見他心中也有這樣的懷疑,卻隻是借著火爆兒子的嘴直接說出來而已,靜在一旁觀察應變。
果真是老狐狸……蕭如玥暗暗冷笑。
“什……”被蕭如玥又那麼一說,佟千斤更惱羞成怒了:見父親佟國威沒有阻攔的放縱意思,膽子更肥了起來,沉聲喝著就追了上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