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自從與小車司機私通以來,心情格外好,她幻想有一天在荒野上綠草如茵,兩個人一絲不掛,無所顧忌地盡情****。
在明亮的陽光下,在潺潺的溪水旁,你抱著我,我抱著你,將兩個人創出的十幾種花樣認真地演示一遍。
有時,她一個人坐在寬大的辦公室,構想幽會的細節,卻總被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打亂。
對著鏡子,她常看著自己豐滿的浮房發呆,略有些滄桑的麵容,使她暗下決心,要抓緊這生命關鍵的一環,一定要製造一個與****去郊外的機會。
快樂需要自己尋找。
苦難人生畢竟就是苦難人生,但它也像幸福人生一樣,將輪子弄得轟響,把人推載到生命的終極,人們隨車而去的除了自己的身軀,還有充盈或空虛的心。
短暫人生,何枝可依?
該享受就享受,該痛苦也別轉嫁給別人,品嚐實際是一種天意。
她和他就信奉這樣的人生哲學,在繁忙的工作間隙享受人生,他們用快樂建造一座房子,遠離城市,遠離喧鬧和人群……
秋陽暖暖地高懸在天空,微風過處,草莖稍歪,遠山起伏如浪,漸遠漸淡,南飛的雁陣在藍天上振翅飛過,無聲無息,足跡掠過高空,卻不留痕跡。
丁思嘉用慵懶和鬆軟的身體斜依在馬懷永的懷中,馬懷永以占有後的傲然,俯視著他的懷中物,成功和滿足寫滿他的臉,遙想當年,他雖有劉邦的“大丈夫當如是”之誌,可占有一個一度叱吒風雲的女市長,他決沒敢想過,可沒敢想的事如今卻成為事實。一想到這些,他心中就有一種壓製不住的衝動。
丁思嘉輕抬媚眼,抬頭對馬懷永輕聲說:“當年我下鄉時,秋天也有這樣的景色,我們常去樹林中采摘紅葉和一種叫滿天星,小豆大小的花兒,它皮兒黃黃的,裏麵卻鮮紅,掛在房間裏,一夜間它會自己爆裂開,紅黃相間,十分好看。”
馬懷永被她勾動舊情,用沉穩的語調回憶、感慨道:“當年我下鄉就在這兒……”
丁思嘉打斷他的話,說:“你和我說過多次,要不,你也不會拐個大彎兒來這裏。”
馬懷永看她一眼,猶如講興正濃的老師被他得意的學生提問打斷,又接著說:“這裏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我如果有機會出差到這一帶,一定要擠時間來這裏看看,可是,一次一個心情。”丁思嘉用漫不經心又刻薄的語調說:“懷舊是人之常情,可過分懷舊,怕是另有原因吧?當時你在這裏是不是看上了誰,或者是別人看上了你?使你這樣刻骨銘心?”
不遠處有一水塘,蘆葦斜七歪八地插在水麵,猶如流浪兒不修飾的頭;波光鱗鱗的水麵上,有一隻不知名字的水鳥一掠而過,身子幾乎貼到水卻又沒有貼到,它盤旋著、尋覓著,猶如落魄者的心情。終於,它找到一個支柱,一個支點,它落在一棵蘆葦上,轉過頭,驚奇而又不解地看著斜坡上兩個陌生人。
馬懷永看著自由自在的鳥,突發感慨地說:“鳥之悠閑,人不可知,可歎人群繁雜,不過在為一口氣而活著,一權一物相爭。仔細想來,患得與患失同樣可笑,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而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憂的人又太少了。想當年,我若追名逐利,也不致於如今是個小小的司機”。
丁思嘉也調侃道:“一個有權力管市長的司機。”
馬懷永將她攬在懷裏,一字一板地說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雲雲眾生,又何必多求?”
丁思嘉突然坐起身,轉著頭盯視著馬懷永的眼睛,說:“我有一種預感,我們的事不會長久,也不會有好結果。”
馬懷永又把她摟在懷裏,安慰她說:“女人總是預感多於現實,我是真正的□□主義者,不相信預感。”馬懷永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輕輕地伸入丁思嘉的上衣內,手不停地在她的衣內運動。
丁思嘉微閉著眼睛,似醉似醒地說:“我真希望永遠這樣寧靜和安詳,體會溫存而忘掉一切。
我還希望在這樣的地方蓋一座房子,遠離喧鬧的人群和官場,不看他們的臉色,不聽他們的噪音,平平靜靜地過一生。”
馬懷永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衣內的手仍然不停止運動,他認真地說:“你正處在事業的高峰,應該再思進取,爭取當一把幹幹,呼風喚雨,條件具備,把自己的思想變成現實,讓他們圍著你屁股轉,你這個時候不可有退隱的想法。關於避世的想法很多人都有,可實際做的人很少,他們寧可擠在城市火柴盒似的房子裏,疲於奔命,心裏似乎不甘落後,其實他們已經很落後,整天繃緊一根弦,不是享受生活,而是迫於生活,這樣也不在郊外安營紮寨,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過是失意人的一種自我安慰。長住荒野或精神懈怠的人會喪失鬥誌,被人宰割成肉、成餡,吃入肚中還未得知。諸葛亮在鄉下沒遇到劉備時,也說**********,平生我自知,看上去超脫自在,可劉備一請他出山,他就毫不猶豫地走出茅草房,去外麵的世界建功立業,不甘寂寞當什麼隱士。要做隱士,隱士也有幾種活法,有人說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世,小隱隱於野,你現在是副市長,也算隱於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