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鋒忙拉著丁勇,走到威嚴冷峻的女列車長麵前,於鋒掏出三張百元的票子,又故意在女列車長麵前點一遍,然後,趁人不備,悄悄塞在女列車長的衣兜內,低聲而微笑著說:“大姐,麻煩你給我朋友弄張軟臥到終點的票,剩下的錢不用找了,買點兒瓜籽吃。”
車長板著麵孔,環顧一周,見沒有人注意,才大聲說:“沒有鋪位了。”
於鋒笑著說:“大姐,小弟求你了。”
丁勇知道,到終點用不了二百元錢,也沒料到於鋒會用這種辦法搞票,他等待著車長掏出錢來扔給他,拒絕他,可是車長沒有那麼辦。
於鋒將丁勇拉到車長麵前,向她說:“就是他。”
列車長仍然麵無表情地說:“你們過來。”
於鋒與丁勇來到軟席車門旁,列車長對門口站立的女乘務員說道:“小華,先讓他上車。”
正在這時,小麗從硬席車廂那麵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對丁勇喊道:“哥!你等一等。”
丁勇停下腳步,看著妹妹滿臉通紅地走過來,小麗走上前,拉過哥哥,兩人站在車門邊,小麗眼中出淚,低聲說:“哥,你這麼負氣走了,剩下我怎麼辦?盼你回來,想你回來,一回來你就走,你有地方去,我沒地方去,你也該帶走我,我也不喜歡這個家。”
於鋒這時走過來說:“快上車吧,火車要開了。”
小麗忙從口袋裏掏出錢,遞給丁勇,說:“這是媽和姥讓我帶給你的生活費。”
丁勇仍然倔強地說:“我有錢!”
但小麗仍然把錢塞進丁勇的衣兜中。
丁勇轉身上車了,小麗在車下的站台上叮囑道:“哥,你到學校時給家來電話,一定要給我寫信。”
丁勇答應一聲,向車廂裏走去,他看見小妹和高大魁梧的於鋒站在一起,顯得小麗更加柔弱無依。
乘務員在前麵走,頭也不回地說:“你是6號包房。”她打開門,丁勇走入包房中。
丁勇第一次進入這樣的房間,他打量一下,問整理床鋪的乘務員:“多少錢?”
這時,車長走過來,對他說:“你的朋友已替你付了錢,你先休息,等一會兒給你車票。”
丁勇坐在空空的包房中看著乘務員出去,他好奇地說看著窗外,心想:於鋒真有辦法,竟然用錢賄賂車長……
丁勇正天真地想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忽然聽到車窗外有人敲打玻璃,他來到車窗旁,看見小麗和於鋒正向他擺手,示意他打開車窗。
丁勇忙打開車窗,小麗從窗外遞給他一封信,於鋒遞給他一瓶新買的礦泉水。
小麗急切地說:“哥,這是媽給你的信,我剛才差點兒忘了。”
丁勇接過信,執意不要於鋒的礦泉水,丁鋒把它順手放在茶桌上。
火車長鳴一聲,慢慢地開動了。
丁勇轉頭看著窗外,看著他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站台漸遠漸小,他長歎一聲,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火車駛出站區,他打開小妹送來的信。
那是他熟悉的母親的字體。
勇兒:
見字如麵。
昨夜你匆匆離我們而去,我們四處打聽,都不知道你的下落,讓我們十分惦念。你小妹一夜未眠,今晨又執意要去車站找你,不知她能否見到你?
小勇,你是媽的骨血,過去你是媽活下去的支柱,現在仍然是。不管你從別人那裏聽到什麼想些什麼,你都是我的兒子,什麼也不能改變我對你的愛。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能過去。
好男兒誌在四方,我做母親的隻能給你祝福和力所能及的幫助。
畢業分配一定要跟我聯係。以便我為你安排下一步的生活和工作。
過幾天再給你寄些錢去,你要注意身體,大熱天中午不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