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冊也沒有選擇坐車離開,而是一直步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一直走,一直走。
跟著他就好,去哪都行。
不開口也好,他在就行。
兜兜轉轉,走走停停,一個走在前麵哭,一個跟在後麵泣,兩個這樣的人十分吸人的目光,讓不少人向他們看過去,兩個人卻渾然不知,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這條路長一些吧,不想停止,不想走完……
直到落日昏黃,血一般的殘陽映襯出兩個人蒼白的臉孔,與無力的雙腿,他終於回頭看他。
她的眼睛腫的不像話,原本潤澤的唇也因為抽泣太狠而開始脫皮,一個精致的女孩,此時竟然脆弱得不像話。
“再見。”
“好……”她沒有拒絕。
她從未拒絕過陶冊,此時也不會。
他邁步離開,走了幾步才又回頭看她,當即看到了她哭得脫力,跪坐在了地麵上,看到他回頭,竟然逞強的揚起嘴角來對他微笑。
他想奔過去抱住她,可是他怕他會舍不得放手。
他想就此放棄離婚,繼續抵抗,可是他不想看到自己母親哭。
那麼,就再見了吧。
我們都沒錯,隻是不適合。
後來,後來,他們終究是分開生活,不再重逢。
潘笑笑越來越安靜了,就好似一株長得極好的花骨朵,不會凋零,卻也吝嗇的不肯綻放。她不喜微笑,不會流淚,隻是淡漠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出了國,又回來,進了潘家的企業,隻做文職而已,不喜歡與人打交道。
她偷偷的讓米輕打聽的消息,知道他過得很好,一年的時間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依舊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性格。
前些年他特別喜歡去KTV自己唱歌,他說想要練一練唱情歌,唱給未來的老婆聽。
前年他開始放棄養仙人掌,將自己的所有仙人掌轉手給了別人,然後去父親的單位實習,可是他隻做了四個月就放棄了,轉而下鄉,去做了一個村子的村委成員,並非村長,在那裏留了一年多,才當上了副村長。
去年他與胖子隻見了三次麵,人黑了一些,臉也沒有之前那麼俊秀了,有了些許爺們的氣息,陶冊特意避開了米輕,不想見她。聽說,他的家裏總在安排人與他相親,至於結果誰也不知道。
今年,他升了級別,終於不用在農村體驗生活,人也幹練了不少,聽說臨走的時候,村民送了他許多的雞蛋,拿都拿不回來。
潘笑笑一件事一件事的聽,然後一次一次的黯然神傷。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五年了,潘笑笑依舊是一頭的長發,甜美的五官。
一切,都與當年一樣。
隻是身邊再沒出現過別人。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她寧願自己一個人,自我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