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是時候申請搜查令了。你去請法醫再做一次屍檢。”
“嗯!”
蕭冠雪向張淩諾說明了來意後,他很樂意配合。
在將死者的屍體重新抬到解剖台後,張淩諾拿出一副鉛線手套遞給蕭冠雪:“鉈有輻射,一般來說應該將她隔離,我們也要穿上防護衣才能靠近,不過所幸她體內的鉈極少,戴上這個就可以了。”
“那味道應該很怪吧?為什麼死者會不知道?”蕭冠雪奇道。
“毒不一定是服下的,也有可能是通過皮膚滲透。”張淩諾說著拿起手術刀,準備解剖,“如果你不舒服的話,可以不用留在這裏,我會把報告複印一份給你。”
“沒關係。”蕭冠雪嘴上雖這麼說,但雙手已經開始發涼,胃也極不舒服,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留在這裏。
張淩諾用解剖刀在死者的身上畫出一個“Y”字,然後將外部的皮肉翻在兩邊,露出內髒,然後利索地取出死者的胃。
蕭冠雪不自覺地移開了目光,以抑製強烈的嘔吐感。
張淩諾將胃裏的殘留物質倒入一個玻璃器皿後開始檢查其他器官,說:
“鉈會引起脫發、內出血,十到十四天就會死,根據目前死者的身體狀況,她應該是一周前被下毒的。”
“張醫師,其實在第一次做屍檢的時候,你就已經發現了死因不尋常吧?”蕭冠雪直言道。
張淩諾手中的解剖刀並沒有停止工作,隻是他的眼瞼輕動,卻沒有說話。
蕭冠雪見他不想談,也不再追問。
法醫室裏靜得隻聽得見解剖刀劃過死者屍體的聲音和張淩諾取出器官的怪異聲音,蕭冠雪時不時地會移開目光,以緩解視覺上的衝擊,在解剖快結束的時候,張淩諾突然說話了:“鍾醫師不喜歡別人質疑。”
“什麼?”蕭冠雪對張淩諾沒來由的話摸不著頭腦,但她很快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所以你沒有提出你的看法?”
張淩諾又沉默不語,蕭冠雪幾乎能夠猜到他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張淩諾才道:“我以前也是像你一樣,是一個滿腔熱情的年輕人。”他瞄了蕭冠雪一眼,“希望你不會被殘酷的現實擊垮,雖然我不想泄你的氣。”
聽了他的話,蕭冠雪在心裏暗自冷笑,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剛到警署的蕭冠雪,以前她的確滿腔熱情,想靠自己的學識闖出一番事業,但張小月的死給了她太大太大的打擊,這個打擊足以擊垮她心中向往已久的正義之路。
此時門被推開了,鍾離誠和一名助理法醫推著一具新的屍體走進來,他看到蕭冠雪也在,向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問張淩諾:“為什麼做解剖?”
“找到了嫌疑人,現在需要證據。”
“找證據不是警察的事嗎?”鍾離誠不悅地說,“這裏已經夠忙了。”
蕭冠雪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在這裏,識趣地向他們告辭。
回到辦公室,蕭冠雪揉揉鼻梁,走到辦公桌前,隨手打開一個文件夾,看著上麵的字,心思卻不在這字裏行間。
進一步地接觸後,她發現張淩諾膽小怕事,凡事都想明哲保身,鍾離誠的性格則過於張揚,有邊緣性人格扭曲的跡象,歐陽爵傲慢,有自戀傾向。
換言之,他們三個都有較明顯的性格缺陷,在社交方麵都有問題,而使命型連環殺手則是連環殺手中最典型的孤癖者,經過長時間的“清理垃圾”,他們會變得越來越憎恨社會、厭惡人類,即使與人交往,也會非常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