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顏垂下的指尖微動,沉默了兩秒才道:“是。”

失聯了一個多月,他已經離開南州了,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Jesse歎氣,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說:“快點振作起來,不要影響工作。”

“是。”

白夕顏回到辦公室。

她倒了杯咖啡,試圖讓自己醒神。

咖啡喝到一半,白夕顏翻到抽屜裏的畫本。

那是權梟景買給她的,畫本正好有264頁,他說,讓白夕顏在每一頁都畫上他的畫像,畫滿了再送給他。

白夕顏隻來得及畫了一幅。

畫像上的權梟景,穿著印花襯衣的內搭,搭配皮夾克,一雙修長的腿架在車上,閉目養神。

環抱於胸前的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腕上的佛珠懸掛,底下的青黑刺青蜿蜒。

視線忽然模糊起來。

直到一滴眼淚,啪嗒落到手背,才燙得她回了神。

門外有人敲門,白夕顏擦掉眼淚,匆匆闔上畫本,把它放到了書架最底層。

“進。”

……

白夕顏失眠問題越來越嚴重,她約了萬醫生的號。

做完催眠治療,白夕顏打開手機,電話打了進來。

“姐。”

電話那頭,白佳瑩嗓音哽咽,“你終於接電話了,爸出事了……”

白夕顏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白小姐——”

白夕顏雙腿一軟,險些倒下,萬醫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至於讓她跌倒。

白夕顏靠著牆,勉強站穩。

再抬眸時,她雙眼通紅,“萬醫生,我爸爸去世了。”

萬醫生皺眉。

這一時間,他甚至找不出安慰的話來。

她外公外婆前陣子雙雙離世,後來,她又分手了,現在,她爸爸又去世了。

多重打擊,接連襲來,饒是萬醫生是心理醫生,也不知道該如何讓她冷靜下來。

……

白仲原的車子忽然失控,撞上圍欄,不等救援人員趕到,車子就已經起火。

白仲原,是被活活燒死的。

南州的新聞媒體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報道。

現在,鋪天蓋地,都是白仲原的突發消息。

“夕夕。”

梁北凡看到新聞就從外地趕回來了,那時,距離白仲原車禍身亡,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

白家現在全是親朋好友,哭作一團。

白夕顏卻哭不出來。

她呆呆地坐在樓梯上,直到梁北凡走過來。

白佳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她怒斥:“白夕顏,我爸爸生前那麼疼你,現在他死了,你居然一滴眼淚都沒有,你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胡麗姝也跟著道:“仲原真是白養她了,生前,他還要把盛世給她,要不是我攔著,現在白家一半的資產,都到了她這個外人手裏!”

親朋好友微怔,麵麵相覷。

雖然白夕顏不是白家親生的這件事情,外界一直有所傳聞,可是到底沒有證實過。

而且,白仲原一直對外宣稱,白夕顏就是他女兒。

現在他去世,胡麗姝這番話,顯然表明這件事情另有內情。

白佳瑩站起來反駁:“胡阿姨,爸爸才剛走,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麗姝冷笑,“我說的難道有錯?白夕顏根本不是白家的血脈,她根本就不配待在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