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很溫暖。
白夕顏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她手裏拿著畫本,鉛筆在上麵簌簌掃動。
梁北凡朝她走來,離她越近,腳步就越沉重遲疑。
他出差回來,就聽說了白夕顏的事情。
“北凡哥,醫生說,姐姐已經精神失常了,所以她才會有攻擊人的舉動。我也是為姐姐著想,才把她送到這裏來接受治療的。”
白佳瑩在身側解釋。
梁北凡的目光從始至終落在白夕顏身上,薄唇抿成直線。
“夕夕。”
他走到白夕顏身後,溫柔地出聲喚她。
同時,他看到她畫本上的圖像。
她畫的權梟景。
梁北凡的臉色微微一僵,“夕夕。”
喚了幾聲後,白夕顏才扭頭看向他。
那雙昔日明亮的眼睛,此時毫無光澤,死水一般望著他。
梁北凡看到那樣的眼神,覺得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握緊,呼吸都疼。
“夕夕。”
他身子半蹲在她跟前,“你……還認得我嗎?”
白佳瑩垂在兩側的手攥緊,壓抑緊張的情緒。
雖然白夕顏的病已經被心理醫生蓋棺定論了,可是,白佳瑩心裏還是沒底。
因為實在遮掩不過去了,她才不得已讓梁北凡來見白夕顏。
要是白夕顏是裝的,這時候暴露了一切,那她就徹底完蛋了。
撲通、撲通……
白佳瑩的心髒劇烈跳動。
她直直看著白夕顏,像是要在她臉上用眼神戳出一個洞來。
白夕顏茫然地看著梁北凡半晌,忽然笑起來,笑得那樣甜、那樣好看。
梁北凡的心髒卻是一縮。
她又低下頭,繼續畫她的畫。
白佳瑩提到嗓子眼的心髒,這才安然放回了肚子裏。
“夕夕。”
梁北凡抬手摸了摸她腦袋,嗓子啞得厲害,試圖和她交流,“要不要,跟我回家?”
白佳瑩一怔,看向梁北凡,難以置信。
白夕顏都已經瘋了,而且隨時會有暴力行為。
這種情況下,梁北凡居然還不想放棄白夕顏。
他到底是什麼人?!
白佳瑩震驚看向梁北凡的時候,沒注意到白夕顏筆尖稍頓。
白夕顏沒有回答他,依舊安安靜靜地畫畫,不言不語。
“佳瑩,我要帶夕夕回家,她不應該待在這種地方。”
“北凡哥。”
白佳瑩上前,“醫生都說了,姐姐她現在情況很不穩定,你工作那麼忙,哪裏有時間照顧她?”
“我會請最專業的人照顧她,不管怎樣,我不能允許她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精神病院。”
“可是……”
白佳瑩還想說什麼,梁北凡卻是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搶過白夕顏的畫本放下,拉著她的手腕,打算帶她離開。
誰知,剛剛還文文靜靜的女人,忽然一下子發了狂。
白夕顏尖叫起來,拿起一旁的茶盞砸向梁北凡。
好在梁北凡及時抬手躲避,砸到他的手臂,並沒受什麼傷,隻是濕了衣衫。
“北凡哥——”
白佳瑩連忙把男人拉過來,自己擋在他身前。
白夕顏又拿起一個茶盞,正正好砸到白佳瑩身上。
“啊——”
白佳瑩身上的傷原本就沒有好全,砸的又是舊傷的位置,她疼得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