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澤被鬼上身之後,上清立即決定準備出行。
而準備的這一天裏,鍾澤在貼滿符咒的房間裏躲了一整天。
樓下不斷傳來七月十月兩兄弟與客人談笑風生的聲音,鍾澤瞬間覺得自己跟這裏的所有人,甚至是這棟建築物契合度很低,一直到七月敲響房門請她出去用餐,她才會慢騰騰地走出房間,去往餐廳。
七月和十月對上清非常恭敬,十月和七月的所作所為甚至是態度,怎麼看都像把上清當成長輩來對待。
這讓鍾澤覺得很奇怪,從表麵上看,上清的年紀不會比十月七月更蒼老,光是看臉,給人一種上清可能比他們年輕十歲的感覺。
可好幾次十月都因為在閑聊過程中情緒太過激動,竟然把上清叫成“爸爸”,說什麼反正他被老爹托付給上清,他爹什麼的早就掛了。
那個稱謂一出,鍾澤一口牛肉湯就噴了出來,對麵的七月因為及時舉起了餐巾幸免於難。
十月和七月的舉動讓鍾澤禁不住懷疑自己的年齡,難道她和上清其實上了年紀,隻是顯年輕嗎?回想起來,十月對她的態度確實很像對待母親,鍾澤隻能自我催眠,十月不過是缺乏母愛的自然反應。
可鍾澤尷尬地眼神對上上清那略顯戲謔的眼神,她當真就恨不得把手裏剩下的湯汁都倒在他頭上。
一桌四口人,其中三個男人聊著詭異的話題,而唯一的女士卻在埋頭喝湯……
下午的時候,古董店外頭掛上了打烊的牌子,七月開始在一樓做旅行前的打掃,而十月則跟著上清到樓上去準備東西了。
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斜照進古董店裏。
鍾澤坐在臨邊的桌子旁,被曬得睜不開眼睛,那種迷迷糊糊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慵懶了起來,頭越來越沉,視線模糊了起來,而七月用揚聲器播放的柔美音樂卻在耳畔邊愈發清晰。
看著古董店外那模模糊糊的人影來往穿梭,鍾澤盡力讓自己的眼皮不要合上,堅持地讓自己不要睡著。
模糊間,鍾澤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熟悉這個詞,對她來說其實是陌生的。
然而,她卻總覺得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她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那高挑纖細的身材,與七月和十月有著相似之處的五官,微風吹拂下,他那一頭柔軟蜷曲的頭發隨風飄蕩。
來往的人群之中,走過路過的人們無論是男是女,都因為他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麵龐而駐足片刻,這樣的陽光下,他渾身黑色的裝束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好似突兀落地的神祇,正用平淡的目光觀察著路過的凡人。
紫色的眼眸淡淡地掃過街道,透過窗戶,接觸到鍾澤的視線。
一個名字跳入了腦海之中,鍾澤不由自主地脫口低喃:“穆圖……”
仿佛想到了什麼,鍾澤不顧一切地從店裏追了出去。
然而,當她推開門扉的時候,街道上隻有那些陌生的人們穿梭其中。
孤零零地站在門口,鍾澤莫名地感到失落,她在找什麼?穆圖?
穆圖是誰?
對啊,想起來了,前幾天七月似乎還不經意提起過,穆圖,是七月和十月的父親呢……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