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展廷顯一錘定音,仿佛那日及今早不是他催促上官羿去給人登門看病。
路過酒館時展廷顯命侍衛買了一整壇的烈酒搬進車廂裏。掀開壇子蓋展廷顯抓過上官羿的一隻手就塞進酒壇子裏,快到城門口時他才把上官羿已經泡發的爪子撈出來換另一隻摁進去。
把被烈酒泡抽了皮又被展廷顯使勁擦了好幾遍的爪子放到眼前,上官羿頓時被手上殘留的酒氣熏得扭頭。“再泡下去就是正宗的酒釀鳳爪了。”
“誰讓你亂摸東西!”摁著上官羿泡在壇子裏的手展廷顯考慮是不是給上官羿的眼睛也洗一洗。
“我有戴手套!”
“那手套呢?”
“當然用完就扔了,難道留著作紀念!我上官羿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很講究的好不好!”抽出自己被摁在酒壇子裏的手上官羿把沾著的酒水一股腦的都蹭到展廷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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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鎮國侯李雲國簡單來說就是命好會投胎。為人自私自利,心比天高,可偏偏又沒有什麼能力。小動作不斷總以為自己是聰明人,殊不知要不是礙於李家世代忠良,他雖有小心思但對皇帝絕對沒二心,從小又是先帝的伴讀,以上種種便是為何他能在撬了皇帝的女人又不善待後還得以保命。
再則心愛的女人重要,但心愛女人死後的名聲更重要。這也是當日為何先帝隻是架空、排擠了老鎮國侯李雲國,而沒有把人結果掉的原因。
大概是出生在僅有的幾個有實權的功勳世家,李雲國從生下來開始就不需要太努力便能達成所願,久而久之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李家祖先本身底子就不錯,曆屆夫人也都是美女,如此延續下來別的不敢說李家人的外貌還是十分突出的,不然每隔幾代便不會出現個和皇帝糾纏不清的人。
如果硬要說老鎮國侯有什麼優點,大概便是在房事上他並不熱衷。在娶上官羿親娘的時候別說姬妾、男寵沒有,就是通房也隻有兩個。後來為了博得美人的歡心他更是二話不說把僅有的兩個通房打發了,這讓上官羿她親娘在幾經衡量最終沒有選皇帝而是嫁進李府。
不過很可惜,日後的事實證明男人不是能管住褲腰帶就可靠,在權力麵前全白搭。
“說句不中聽的,以你李家在朝中的地位及先皇的信任,當時老侯爺要是站出來為妻兒討還公道未必不成。畢竟大長公主當日所做已觸先皇逆鱗。死得是誰?是先皇心裏那個,生死未卜的是比皇子還要受疼愛的世子,先皇當時需要個合理的理由處罰大長公主。誰曾想,一向以揣摩先帝所想的老侯爺竟維護起公主,一口咬定是意外,連下落不明的世子都不派人找尋直接報了死亡,不怪當日被先皇所棄今日又遭受如此報應。”
李家那點事憑借與展廷顯及李淩霄的關係周崇文也知道個七七八八,身為男人他十分鄙視唾棄老鎮國侯不負責任的行為。隻是礙於與李淩霄、李淩麒兄弟的關係,老鎮國侯又是長輩他才不好多說什麼,可現在他真是不吐不快。
“是兄弟才說,在這事上你可不能犯傻,拿李氏一族去保一個本就該為自己行為負責的人。”
從展廷顯那裏得知上官羿會忍過太後壽辰再動手,李淩霄趕緊安排招來李氏族長及族中長輩商議,隻是目前得出的結果分為兩派。一邊讚同為原侯夫人正名,牌位迎進祠堂遷墳入祖墳,與老鎮國侯劃清界限。這些人都是曾經受過上官羿生母恩惠的人。而一邊則是決不妥協,揚言要把回來報仇的大逆不道不肖子孫從族譜上劃去,不允不潔之人入李家祖墳。
當然李淩霄並沒透露原侯夫人的屍骨在入葬前就已經不知所蹤,而他們要除名的子孫從來就沒當過自己是李家人。
這兩天上官羿沒動靜可李家自己卻亂成一鍋粥,李淩霄恨不得提劍把那些添亂的人都砍了。心煩意亂之下李淩霄也不怕丟人叫來周崇文一起想辦法,反正事情始末這人也都清楚。李淩霄與李淩麒兩兄弟早年喪父喪母,後來又去了軍營打拚,實在沒機會經曆這些,隻得求助他人。
手拿酒盅輕搖周崇文其實挺支持上官羿的做法。說實話曾經年少時他有過好幾次想要斬殺了他爹的貴妾,那個害死自己未出世的弟弟害得他娘親落下病根的女人。而現在他卻十分想向明知一切卻私心庇護凶手的父親討要說法,可一個‘孝’字壓下讓他敢怒不敢言。“我家的那些醃髒事你也知道,若是可以我也想為我娘討回公道。要不是我如今坐到尚書之位,哥哥們也位居要職,誰還記得我娘才是明媒正娶的嫡妻。我站在皇後這邊,你沒切身體會過那種看著自己母親受委屈,一家之主的父親卻偏心袒護的感覺。我有時甚至希望他還不如對我橫眉怒罵不管不問,這樣我也不會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