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牧似乎在昏沉間蘇醒了過來,可四周都是黑暗,他就在其中沉浮,不知道哪裏才是終點,沒有盡頭。
他奮力張開嘴想發出呼救聲,但喉嚨裏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恐懼逐漸籠罩了他的心。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間兩個沙啞難聽,似乎許多年都沒說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嘖嘖!原來是個倒黴的私生子,被自己的親爹幽禁了十八年不說,最後還要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要挾,被送上了戰場。”
“晤!雖然是私生子,身體也孱弱了點,不過為了能讓自己母親的長生牌位進入家族宗祠,竟然如此不顧一切,還算是有誌氣。”
“咦!這小子還知道洗魄境,想不到現在的人類竟然又找到了上古的修煉體係,明白了修煉自身才是正道的道理?不過這不可能啊!按理說自從我們戰敗之後,這些東西都被抹殺了的啊!難道是大哥他們成功了?”
“行了行了,等咱們出去之後,自然有大量時間了解現在的人類,現在咱們還是趁著剛才的虛空裂縫沒有完全複合,先奪了這小子的肉身逃出去再說,就是因為這小子,讓我們功虧一簣,哼!”
怪笑聲連連響起,一冷一熱兩道氣息在蘇牧的體內穿行,他猛的驚醒了過來,什麼叫奪了這小子的肉身?
下意識的翻身爬了起來,蘇牧慌忙朝四周看去,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裏似乎是一個極大的殿堂,光線昏暗,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子古老荒廢的味道,隻有穹頂上閃耀著一團團微弱的綠色光芒,有如鬼火。
蘇牧也看不清這個殿堂到底有多大,不過依照從穹頂上散發的光芒來估計,穹頂與地麵的距離起碼不下兩萬米,高得簡直嚇死人。
借著微弱的綠色光芒,蘇牧又看到在他的四周,按照著一些奇異的方位聳立著無數根百米高下,通體漆黑有水缸粗細,上麵刻畫著許多繁雜紋路的柱子。
這些柱子上纏繞著一根根漆黑的鐵鏈,捆綁著一具具骷髏白骨,恐怖無比,恍惚間這些白骨中似乎傳出來不屈的咆哮和呐喊,形同鬼域。
在這些柱子上,還用古文字刻畫著一行行血淋淋的大字,其中似乎時刻有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在回蕩:“神者,逆天而行,意圖顛覆上天,故天地有法,欲成神者,皆有罪,天誅之,地滅之,罰其永世不得超生。”
這個聲音在虛空裏回蕩著,似乎從天外而來,又似乎就是虛空天地自己發出的聲音,震蕩心魄。
而且這些血字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但似乎依然在流淌,好象隨時都會活過來,蘇牧慌忙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
可是他一低頭,就看到在這些柱子的下麵到處散落著許多像金屬又像血肉的碎片。
“這,這是蟲艦的碎片?”
蘇牧大吃一驚,急忙抓了兩塊藏進懷裏,這些碎片分明就是追擊他的三艘蟲族戰艦的殘骸,這可是無價的寶貝。
雖然一直被幽靜在蘇家莊園中,但蘇牧也是時常聽人說起蟲艦的神秘,這可是連人類最高議會費盡了心思都沒有得到的東西。
不過激動歸激動,驟然身處這麼一個恐怖的殿堂中,蘇牧倒也立刻收起了心,開始謹慎的打量起了四周。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
蘇牧的腦子有些混亂,他還清楚的記得戰艦啟動自爆程序,自己被炸得粉身碎骨的。
可現在他除了衣服破破爛爛外,身體卻依然完好無整,而且還到了這麼一個古怪恐怖的殿堂中,更令他驚駭的是,雖然現在人類的科學技術突飛猛進,穿越星河改造星球都是小事,但要建造穹頂高達兩萬多米,中間卻沒有任何東西支撐的建築,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據他的觀察,眼前柱子上,以及地上刻畫的紋路卻是極像古地球時代的甲骨文字。
“這不可能?”
蘇牧搖了搖頭,按這麼一算,這座殿堂的曆史起碼達萬年以上,可那時候的人類還在茹毛飲血,怎麼可能建造起如此宏偉的殿堂?
“看來這應該是某個星球上的上古遺跡了。”
蘇牧疑惑的看著四周,但是他的近視眼鏡早就不見了蹤影,而且四周光線昏暗,卻是什麼都看不太清。
“嘿!上古遺跡?”
一個冰冷刺骨的怪笑聲突兀的從他身邊的柱子上響了起來:“悲哀啊!身為人族,到了自己的祖星竟然都認不出來,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