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爸爸喜歡你林阿姨好久好久了。”
“什麼?你怎麼可以喜歡上別的女人?即使媽媽走了,你也不能啊!”聽見這句話從父親的嘴裏說出來,他簡直快要氣炸了,他忽然想起來六年前的那個下午,原來,父親那時候就有想法了。
“所以,你是要和她在一起,卻不讓我和若若在一起嗎?憑什麼?”要不是這是他父親,依照閩耀的脾性,他早就衝上去揍他了。
“你不要衝動,先聽爸爸說完好不好?”尚城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氣,閩耀的怒火,他深深地感受著,但不怪他,而是十分誠懇地看著他的眼睛,幾乎哀求地說道。
觸碰到父親的灼灼眼神,閩耀妥協了。父親對林阿姨,似乎是真的在意,在意到努力克製著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脾氣。
“那段時間,他們一家還住在我們隔壁,你和小若還整天膩在一起玩,爸爸很懷念。但有時,我也會不知道做什麼,尤其他們倆夫妻吵架的時候。半夜,我常常被她的哭聲驚醒。平日裏那麼優雅,那麼堅強端莊的女人,竟然哭得那麼傷心。原諒爸爸,你媽離開我們了,爸爸也會有孤獨的時候,而你林阿姨的哭聲,漸漸地,哭進了我的心裏。”
聽著父親誠摯的解釋,閩耀逐漸平複了心情。對於母親的離開,他不再像兒時那樣執著地堅定著父親要一直為她守著的信念。又有誰能抵擋真愛的牽絆呢?若父親真的喜歡,誰又有權利說什麼,他隻是喜歡而已。
“我試著和她接觸,和她聊天,才發現她內心的痛楚。爸爸不想瞞著你,我們相愛了。但我尊重她的選擇,她是個好妻子,絕不願做出對不起丈夫孩子的事情。所以,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克製著自己真實的感情,有時甚至在刻意回避著對方。”
“如果你和小若在一起,那將來我們兩家人要不可避免地多一些來往,也不排除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可能。爸爸請你,求你不要實現這種可能,那樣我們大家都會很痛苦。離東遲早會發現我對他妻子的感情,盡管他自己早已背叛了她,他也不會放過我們。而且,小若,時間久了,她也肯定會發現的,一個是她的媽媽,一個是他丈夫的父親,她會怎麼想?街坊鄰居又會怎麼想?”
聽到這裏,閩耀突然說不出話來。丈夫?好遙遠好陌生的字眼!有可能嗎?他是期望的吧。
“這種事不會發生的!我是喜歡若若,但她,肯定不喜歡我,我隻是單相思而已。”
“你確定嗎?爸爸是過來人,我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你的,很早就喜歡了。”
閩耀停下手中的筆,爸爸怎麼都那麼肯定呢?不過要是他們以後真結了婚在一起生活,爸爸說的那種情況萬一要真發生了,該怎麼辦?
還記得她以前老愛說“我的爸爸是這世上最好的爸爸,我一點都不喜歡媽媽!她帶來了妹妹,跟我搶爸爸的愛!她以前還經常不在家,總是讓爸爸一個人!媽媽好壞!”,他抿嘴一笑,他的若若真可愛。可是,她一定不知道,林阿姨不在的日子離叔叔都做了什麼吧。如果她知道了,知道自己一直都錯怪了母親,而把做錯事情的父親當做世上最好的父親來看,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離若蹲在地上,抓著頭發咆哮大哭的場景頓時浮現眼前。他不要她再那麼痛苦,他的若若,一定要活得簡單快樂!
不管若若喜不喜歡自己,為了減小危險發生的概率,閩耀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他躺在被窩裏,想起陳洋的話。他的決定,沒有錯。雖然很開心若若也喜歡自己,但是,如果這要以將來她無比的痛苦為代價,他寧願她不要喜歡。陳洋,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她好。有他的陪伴,若若應該能幸福許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