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涵柳眉輕挑,繼續追問:“西伯侯,那您以為,殷商之運數,與這天地靈象可有幹係?若遇災異,又當如何化解?”
姬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天地之事,高深莫測。殷商乃天子之國,運數自當與德政相係。若遇災異,唯有大王修德自省,廣施仁政,體恤萬民,方能感召上蒼,轉危為安。姬昌於西岐,亦常以此勸誡自身與臣民,兢兢於德,不敢逾越。”
景燕涵見姬昌應對自如,言語間毫無破綻,心中暗自欽佩其沉穩老辣。她眼珠一轉,又道:“西伯侯,聽聞您曾得一神龜,其背紋路奇異,似蘊含天地至理。不知此龜如今何在?”
姬昌眼神平靜,不慌不忙地答道:“世間傳聞,多有誇大。西岐曾有一尋常龜甲,姬昌不過借此思索治國安邦之策,如今龜甲亦已妥善安置。尤大人對此等瑣事感興趣,姬昌實感意外。”
一番問答下來,景燕涵雖竭盡所能,卻仍無法從姬昌口中探得絲毫可疑之處。
姬昌的每一句回答,都似一堵堅實的高牆,將自己的真實想法穩穩護住,讓景燕涵在這言語的迷宮裏徘徊,難以覓得出口,愈發覺得眼前此人深不可測。
果然,能成為天人大宗師的人遠不是她能猜測的,隻能暗自苦惱。
“那西伯侯暫且休息,我二人先行告辭了!”
“兩位大人慢走。”
等遠離館驛了,景燕涵搖頭道:“不行,能修煉到天人大宗師,都已經人老成精,根本不是我們能試探出來的。”
儉山歎氣道:“說什麼西伯侯姬昌宅心仁厚,禮賢下士,沒想到也這麼心思深沉。”
景燕涵好笑道:“能坐到西伯侯,怎樣都不會是個傻子。”
“那現在要怎麼辦?”儉山真的不知所措了。
景燕涵轉身看向儉山道:“你認為這是哪一個朝代考驗的可能性最大?”
儉山思考道:“所謂‘鳳鳴岐山’,周朝有鳳凰理所當然,但是還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而玄鳥也和鳳凰有關,說商朝有鳳凰,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一開始出現在殷商皇宮,因此商朝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們最開始看到的又是皇帝和蚩尤大戰,周人是軒轅皇帝的後人,這麼看周的概率也不小。這,實在無法決斷。”
景燕涵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那兩隻鳳凰怎麼想的,一點提示都沒有,我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
這時,儉山看向景燕涵鄭重道:“我想賭一把。”
景燕涵好奇道:“你要賭什麼?”
儉山摸著下巴道:“我選擇這是商朝的考驗。因為如果是周朝時間節點完全沒有必要定在這個時期,商朝滅而周朝建已經是事實了,如果是周朝的考驗,我們隻需要躺平就可以。”
景燕涵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我們就想辦法滅掉西岐。”
儉山詫異道:“你就這麼相信我的判斷?”
景燕涵笑道:“自然,我也認為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你打算怎麼辦?”
儉山回答道:“剛才不是提議派心腹前往西岐嗎。”
景燕涵點了點頭:“好,那就這麼辦。”
儉山與景燕涵主意既定,便整衣斂容,朝著王宮大殿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