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克帝國,最重要的兩件大事無非戰爭和祭祀,對於每年的春祭在和平年代當然是重中之重。帝都上下無論是官員還是軍隊都已經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這不,從下午開始,每隔一個小時,就有一撥官員四處巡視,生怕會出現意外,整個狩獵場有如戰場一般,到處都充滿了殺伐之氣。
阿斯倫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嚴令手下的士兵提高警惕,此時空氣中都好像彌漫著一股火藥味兒。一直到天色大黑,這些新兵這才抽出空來紮下營帳。餐食都是軍需處撥下來的幹糧和清水,說白了就是窩頭夾鹹菜,外加一點兒半生不熟的涼白開。
不過,到了此時,誰還有心情計較這些,眾人草草吃了晚飯便回到了營帳養精蓄銳,誰知道明天是個什麼情況。阿斯倫知道責任重大,當下命令所有人分為五隊輪流守夜,每隔一個小時輪換一次,要確保萬無一失才行。阿斯倫可是很清楚,這個狩獵場可不是堅如磐石的萊克城,麵積如此之大,行事當然要小心謹慎為上。
萬幸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轉眼到了第二天。阿斯倫見外麵天色漸亮,便吩咐所有人整裝集合。一眾新兵真是叫苦不迭,阿斯倫老大,規定的集合時間是上午的七點,日,現在剛不過淩晨三點。不少新兵心中腹誹不已,你就可著勁兒的折騰吧,看樣子不把我們折騰死,您老人家是誓不罷休啊。
阿斯倫也不管這些新兵想什麼,見隊伍集結完畢便朗聲說道:“卡曼斯將軍吩咐我七點鍾整隊集合,現在不過才三點鍾,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們起得這麼早嗎?”
所有人迷迷糊糊的大搖其頭,誰知道你這家夥又發什麼人來瘋,更年期綜合症吧?阿斯倫說道:“今天是皇帝陛下狩獵祭祀的大日子,我不管別的部隊如何,反正咱們新兵營要把盔甲和長槍擦得雪亮,就以能當鏡子為準,還有,把你們盔甲上那些窟窿都給我好好修理修理,看看,你們現在像什麼樣子。”
自從阿斯倫升任新兵營營長那天開始,每天訓練便必須穿戴重盔甲,這些新兵不敢違令,隻好在重盔甲上做起文章來。這盔甲不是不透氣嗎?這些新兵便有意無意之中在前胸後背胳膊大腿處開了不少的窟窿,果然透氣不少。否則的話,每天訓練回來身上都孜然味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做燒烤呢。阿斯倫本著水至清則無魚的原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不做幹涉了。可是今天這個日子不行,臨時得到通知要到這裏執行警戒任務,這些洞洞裝可是說什麼都上不得台麵的。
這些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個頭兩個大。他們身上穿的盔甲本來就是淘汰下來的地攤貨,都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了。平日裏風吹日曬,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又沒有人願意給這些該死的盔甲做保養,現在這些盔甲基本上全都是烏漆麻黑的,想要擦的當鏡子照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更讓這些新兵頭痛的是,阿斯倫還要去他們修理那些好不容易鑿出來的窟窿,這工程量就隻能用浩大來形容了。唉,官大一級壓死人,既然阿斯倫發了話,就算是刀山火海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衝了。
好家夥,幾百人嘁哩喀喳把好不容易穿戴整齊的盔甲又都脫了下來,哪有什麼東西擦啊。這些新兵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有的把襯衣脫下來當抹布用,有的拿褲子,更有甚者把襪子也脫下來了,你瞧這份亂勁。亂亂哄哄弄了三個多小時,這些新兵終於完工了。還真別說,經過了眾人長達三個小時艱苦卓絕的努力之後,灰頭土臉的盔甲和長槍又重新綻放出金屬的光芒,看起來還真不錯,隻不過這些新兵倒是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活像剛從土裏挖出來的兵馬俑,樣子著實讓人不敢恭維。
眾人長籲短歎的把盔甲又重新穿帶整齊,互相一看,還真是夠威風夠煞氣,有點兒正規軍的樣子了。阿斯倫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就很好嘛,如果陛下從咱們這裏經過,一定會龍顏大悅,說不定就有賞賜下來了。好了,忙了一個早晨,都趕快吃飯吧,一會兒驍騎營就要清場了。”
一眾新兵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這個活祖宗沒有再出別的幺蛾子,要不然說不定祭祀還沒開始,我們這些人就先嗝屁了。這些新兵此時也沒心情說話了,草草吃過了早飯,距離集合的時間還有一個來小時,可以稍事休息。要是放在平時,這幫家夥早就不管不顧的往地下一躺納涼去了,不過今天,所有人全都往地上一站,要多規矩就有多規矩,這點倒是讓阿斯倫大為不解。經過一番詢問之後,阿斯倫這才恍然大悟,感情不是這幫家夥的思想覺悟提高了,他們根本就是怕把盔甲髒了重新趕工,索性受點累站著算了,阿斯倫對這些家夥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