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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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揚揚的大雪灑落在天地間,不肖一會兒,便覆遍了屋簷梢頭。嚴實實地白雪傾頹,落地簌簌有聲,一眼望去,滿是白皚皚的冰天雪地。

庭院裏幾個臉蛋紅撲撲地孩子裹著厚實的襖子,小眼睛裏興奮的光一閃一閃,正分工有序地玩堆雪人。紮小鬏的女孩子們把雪團揉成小小圓圓的一團,小男孩們則像個小工程師,嚴肅的皺著小眉頭比劃了一下,接過來將它拍打在大雪球上麵。

大雪球又肥了一寸。

小杏看著越來越大的雪球“撲哧”一笑,讓勞作中的孩子們一齊看了過來。

其中最年長的那個孩子挺身而出,護起了身後的孩子。他佯作不把小杏放在眼裏的樣子,隨手拍了拍手裏的雪渣,膽子極大的朗聲一叱:“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怎敢擅闖將軍府!”

小男孩長得濃眉大眼,不比後麵幾個玉人兒似的娃娃精致,隻是那氣勢,儼然就是孩子頭頭。瞧後頭擁護點頭的孩子們就知道了。

小杏抬頭看了看“光天化日”,扶上鬢邊的絹花,彎眉一笑:“我就是從天上落下來的呀。”

“胡說八道!”小男孩架子一端,竟很有幾分威勢。隻是出口仍是童稚:“如果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已經被摔死了!”

“你們是**凡胎,自然和我們不同。”絹花下溜,小杏悠悠簪穩了,才放下手向前走了幾步,笑也無害,“別擔心,我與你父親是舊識。”

“又胡說……”小男孩尚且未說完,就被走到他跟前的女人瞧的停住了口。

她生得細眉妙目,容顏嬌美,身上的每一處線條都仿佛受過上神的喜愛雕琢,透露出天然純澈的風韻。她親昵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婉婉笑來,眼裏流動著歡喜、懷念、愧疚交織的情緒。

莫名地,他就放鬆了下來,不再緊繃著肩膀做警惕之態。

“你叫什麼名字?”

“施然。”

她微微一怔,翹起了唇角,再低眼看著這小男孩時,顯得愉悅而釋懷。

施然,釋然。

他已經放下,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施然是麼,我來隻是想告訴你——”她收斂了情緒,從施然頭上比劃到雪團上麵,歪了歪腦袋,猶如少女般地俏皮,“再不往上堆第二個雪球,你們就堆不出雪人了。”

小施然像是在大晴天裏被雷劈了一般,呆呆地傻在原地。

他看了看眼前快要高過自己眉毛的大雪球,濃眉一豎,臉頰卻浮起淡淡的紅暈,尷尬無措地說:“我、我們願意!”

“然哥哥,別胡說。”後麵嗓音清脆的小女孩推了他一下,乖甜的揚起小臉,和小杏作了禮數道,“謝謝你。”

小杏笑著斂裙回以一禮,像待年齡平等的小淑女一樣待她:“不客氣。”

幾個孩子看她友好平和,很快就接受了這個“陌生人”。當然,也是因為他們相信將軍府的守衛森嚴,不會隨意放人進來。對方又隻是女子,想必是施伯母的客人。

小杏隨他們玩了一會兒,很快就要告辭。

轉身時卻被施然扯住了裙子,支吾著問:“你、你既然是天上來的,就是父親在那邊的友人。父親他、過的好嗎?”

霎時間,她眉眼怔忪,像是剛解開得結又突然被人纏得更深了,不敢去相信。

施然見她不作聲,以為她是覺得自己這副樣子上不得台麵,皺了皺眉頭,又嚴肅起來:“你幫我告訴父親,阿然絕不會讓他失望的!等阿然長大,一定要和父親一樣守護邊疆,保家衛國!”

她想問,他會不會怨恨他父親為了國家早早離他而去。

但看小男孩如當初的施北一樣提起作戰時晶亮的目光,還有與施北不同的,毅然的光芒。她不再提問,隻是笑道。

“我相信,你父親會以你為榮的。”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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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站在街上,看一抬抬的箱子從前頭青瓦白牆,古色古香的宅子裏抬出來,若不是上麵不見紅綢喜字,還真當是十裏紅妝的送親隊伍。

邊兒上做生意的小販巧手又捏好了一個糖人,見她看得迷惑不解,百無聊賴的湊上去道:“嗐,您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

“一聽您口音就是外地人。”小販見她穿著打扮不差,言語間也就去了那些市井賴話,說道,“這是近來長安城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那何家的女郎與方家郎君和離了。您看那些抬出來的箱子,趕早個幾年那可是人人豔羨地看著它抬進方家的。”

“誰知道兩人站一起瞧著是郎才女貌,天仙似的一對。真個湊一塊兒了,成日裏無事生事,有事生非。有一回方娘子——哦,這會兒又是何小娘子了,被方七郎的言語堵得頭發都氣豎直了,使了馬鞭把她夫君房裏的東西抽壞個幹淨。等婢女進去,喝!好麼,沒一樣好兒的了,滿地狼藉,碎瓷成渣。自那以後,滿長安都曉得了這一對現世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