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徐思顏沒有死,半年前,她曾去了美國一趟,就是因為從某個論壇上看到了一張明信片,才知道原來徐思顏並沒有死,這幾年都在尋找與自己匹配的骨髓。那個時候,她知道自己已經患了胃癌,當初決定去救她,多多少少還是想在臨死前做點善事,報複淩軒隻是一小方麵。
徐思顏看到蘇半月卻是很震驚,她曾去過淩軒單獨居住的那棟別墅,臥室裏的婚紗照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當然認出蘇半月就是那婚紗照上的新娘,可是,所有人不是都說她已經死了麼。
她不知道蘇半月就是救她性命的人,因為當初蘇半月救她的時候,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醫生隻告訴她,救她的是一位即將死去的胃癌患者。
“大少奶奶,快進去吧,快吃年飯了,大少爺也快回來了。”宋姨很和藹的笑著,領著蘇半月往裏麵走。
徐思顏依然震驚的看著她,蘇半月看得出她的臉色有些白,似乎受了什麼刺激。
當初救了她之後,她就猜到了這個女人一定會回來找淩軒,隻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淩軒這麼快就和她在一起了,還將她帶回淩家過年,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有些疑惑,亦有些失望。更加後悔帶著小雙過來。
拐過屏風就看見淩瀚予和張宛欣坐在沙發上,一人看著報紙,一人擺弄著身上的首飾。
淩浩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身旁還坐著一個女人,女人挺著大肚子很親昵的靠在他的身上,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淩浩的臉上也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身上已不見六年前那絲揮之不去的落寞和陰沉。
看到這一幕,她很欣慰,她想,淩浩是幸福的吧,終於不會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淩浩似乎是不經意的抬起頭朝她這邊看了一下,接著又垂下頭和身旁的女人說話。
然而沒過幾秒,他猛然站起身,因為動作之大,差點將他身旁的女人給推下了沙發。
張宛欣見狀,急忙跑過來扶著女人坐下,抬眸責備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視線朝著蘇半月掃去,眸中明顯浮起一抹震驚,然而很快又被厭惡壓了下去。
她是很討厭蘇半月的,不僅是因為蘇半月和莫思琪是好姐妹,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差點毀了她最疼愛的小兒子。
六年前,自從這個女人跳江後,她那不爭氣的小兒子像瘋了一樣,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有一次還差點酒精中毒搶救不過來了,那時候她是極其的憎惡蘇半月的,也很心疼自己的兒子,她的二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已經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她決不允許她的小兒子也這樣。於是她謀劃了一場計謀,逼他娶了他現在的老婆。
所幸的是,這孩子雖然極端,卻也很負責,不然他也不會乖乖的娶了那個女人。
淩浩衝過去激動的抱緊蘇半月,力度之大,差點讓蘇半月喘不過氣來,眼睛瞥到沙發上女人黯然悲傷的眼神,她心下內疚,如今淩浩是有家室的人,他們這樣擁抱真的不合適。
用力的推開他,蘇半月衝他淡淡的笑道:“淩浩,好久不見。”
淩浩努力的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雙眸深深的看著她,眼睛中有著晦澀難辨的悲痛。
淩瀚予看到這一幕,倒也沒什麼表情,神色淡淡的。他當初本就反對淩軒娶她,對於她這個媳婦,他是把她當外人看的。
“喲,這大過年的起的是什麼風啊,怎麼竟吹來一些晦氣。”張宛欣的話語依舊是那麼的刻薄。
蘇半月抿唇,沒說什麼,她是來找淩軒的,她隻在乎淩軒的態度,其他人怎麼對她,她都無所謂。
徐思顏走過來,很是乖巧的坐到張宛欣的身邊,低聲道:“伯母,不要這樣說,她到底也是軒哥哥的妻子。”
“什麼妻子,了不起是過了氣的前妻。”張宛欣說著,看向小雙,語氣更是刻薄嘲諷,“怎麼,隨便帶個野孩子回來,就想認祖歸宗,你以為淩家的大門是那麼好進的。”
蘇半月聽著,心裏異常的難受,別人怎麼說她,她都無所謂,但是她就是不允許別人說小雙,小雙是她的寶貝,她不允許別人侮辱她。
冷眼看向張宛欣,蘇半月沉聲道:“她是和淩軒的女兒,不是什麼野孩子。”
淩瀚予抬眸,眸色帶著一絲探究的看向她身旁的小女孩。
“嗬,你說是淩軒的孩子她就是淩軒的孩子了?蘇半月你還要不要臉,要是所有和淩軒發生過關係的女人都像你這樣不要臉,那淩軒的孩子豈不是滿街跑了。”張宛欣的話語刻薄又狠毒,侮辱蘇半月的同時,還側麵嘲諷淩軒那個男人是多麼的濫情。
徐思顏的臉色有些難看,而淩浩的臉色早已經陰沉得嚇人,他瞪向張宛欣,沉聲低吼:“媽,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自從半月出事後,大哥何曾碰過一個女人,就連思顏,他也……”
見徐思顏臉色又青又白,淩浩適時的止住了話語。
蘇半月的心裏卻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他說自她跳江那日起,淩軒就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這是真的麼?
“你知道什麼,你大哥若是不愛思顏,又怎麼會帶她回家裏過年。”張宛欣諷刺的笑了起來,沒有人注意到徐思顏臉上一閃而過的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