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熟悉嗓音震顫著耳膜,樓小北的思緒一下被拉的很遠,遙遠的回憶逐漸清晰。
那是一個四合院,樓小北就出生在那裏。四合院裏的孩子很多,樓小北兩三歲時就屁顛地跟在後麵跑,那時最大的不過6歲,最小的也就2歲。一群小孩在前麵跑,摔倒了不哭,爬起來繼續跑,嘴裏“咯咯咯”地笑著。然後,四合院裏陸陸續續有人搬進搬出,夥伴裏也有在增加減少,不過孩子們倒是沒關係,有人走了難過一會,新的夥伴加入了又會很開心。
樓小北現在還記得那一天,天空像被洗過一樣碧藍,她正在和一群小夥伴玩,笑聲很大,那時她已經8歲,算是裏麵的小大孩,稍微大一點的已經不屑於和他們玩了,樓小北也樂得開心,這樣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玩了。四合院裏不斷有人扛著家具進進出出,摟小北知道是又有人搬進來了。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對很年輕的夫婦,他們身邊跟著一個小男孩,穿著一件白襯衫,安安靜靜地站在夫婦的旁邊。那個時候樓小北還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或是成語來形容,若是現在,她一定會說,她覺得那個少年很幹淨,就像她後來所形容的那樣,溫潤如玉,溫柔如水的少年,隻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樓小北不知自己怎麼了,眼睛再也離不開尋個少年,直溜溜地盯著人家看,又跑上去站在少年麵前站定,猶豫了一會抻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臉頰,少年吃痛,拉開了樓小北的手,問“你幹什麼?”聲音也好聽,她覺得就像小溪流過山澗那樣的動聽。那時的樓小北隻是覺得少年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似的,從出生到現在她還沒有看到這麼好看的人,於是沒忍住就捏了上去。
“你長得真她看,我叫樓小北,嗯,樓就是……”樓小北還有點不清楚自己的姓該怎麼介紹,她覺得自己這個姓真麻煩,筆畫又那麼多,於是她就說;“我叫小北,東南西北的小北哦。”
俞行墨回憶起以後還會記得,那個臉頰紅撲撲的小女孩,笑開了顏,對他說:“我叫小北,東南西北的小北哦。”那時還笑過她連自己的姓都會寫錯,樓小北也隻是皺了皺鼻子,仍舊說:“反正我叫小北,東西南北的小北。”現在想起來,那麼美好的時光已經一去不返了,再也沒有人會在見第一麵時捏他的臉頰,再也不會有一個小女孩對他說:“我叫小北,東西南北的小北哦。”
俞行墨當時並不想搭理她,但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開了口,“俞行墨。”
“俞行墨?唔,聽起來就好難寫哦,讀起來也那麼麻煩,呐,我叫你阿墨,你可以叫我小北。”於是俞行墨從這天後就多了一個跟屁蟲,甩也甩不掉,整天跟在他身後阿墨阿墨的叫個不停。
俞行墨想現在甩不掉,那等開學了總見不到了吧。可等開了學,俞行墨發現自己居然和樓小北同一個班,俞行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等到再大點,他知道了那種心情叫鬱悶,這種緣份叫天意。你逃不掉的。是啊,他這輩子應該是逃不開樓小北。那時他怎麼就逃開了呢,怎麼就放開了她的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