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外賣少年與宅男大叔(1 / 3)

四月的江城冰雪初化,一天得分成四個季度過——早上春天,中午夏天,下午秋天,晚上冬天,沒來過這座北方城市的人永遠想象不到這個月份裏的奇葩環境。

羅昊穿著一件藏青色的棉服,腳下是一雙粗糙的雪地靴,他手裏拎著一個裝滿了飯盒的塑料袋,此刻正小心翼翼的走著——天氣氣溫不定,導致化去的雪水很容易成冰,所以陽照不到的地方分外的滑。

羅昊抬頭看了看前方的西興花園C座,忍不住跺了跺腳,對於身高一米七八,體重更是達到一百九十八的羅胖子來說,穿著厚重的衣物移動已經很是艱難,更何況還要達到五百米的可怕距離?偏偏因為天氣與體重等多種因素,快餐店的那唯一一輛鳳凰牌豪華地顫車他也開不走,所以可憐的羅胖子因為生計所迫,不得不靠著自己的雙腿勤勞致富——送外賣!

一腳踏進單元門,胖子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緊接著卻又臉色發青起來。好吧,容我解釋一下,西興花園建於1980年,也就是說,這棟樓是沒有電梯的,而訂餐的住戶,是在六樓···胖子咬咬牙,忍不住腹誹了兩句,終於還是喘著粗氣開始爬樓。

十分鍾以後,拉風箱般的可怕喘息聲在六樓響起,羅昊艱難的移動到了603室的門口,隨手按了兩下門鈴,緊接著又低頭喘息起來。

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了····

胖子終於喘勻了氣,心滿意足的時候突然麵色一變,這才想到怎麼這住戶還不開門?莫非是哪個混蛋小子假訂餐耍我呢?其實這種事真的不少——羅胖子小時候就幹過這事!想不到現世報來的如此突然,羅胖子神色黯然,更是覺得人生灰暗了不少,正準備離開,突然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靠!這門鈴是壞的!

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的胖子叩響了房門,便聽見裏麵一個沙啞又有些粗獷的男聲,“誰啊?”

“送外賣的!”胖子吆喝了一聲。

過了一會房門打開,卻是一個中年大叔。這大叔的長相好不猥瑣,小眼睛大鼻子,一對招風耳,叼著一隻廉價的老仁義,露出一口被煙熏的好似黃銅的大黃牙。這大叔開門以後楞了一下,緊接著扒在門口賊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然後拍著有些茫然的胖子的肩膀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進來進來,我給你拿零錢。”

胖子心中突然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隻是想了想自己就一送外賣的有什麼可怕的?便大步走了進去。房間裏的景色讓胖子臉色一滯,隻見這大概十多個平米的客廳裏到處都是大幅的海報,這其實挺正常的,問題是這海報上全是愛情動作片的明星——瀧澤蘿拉,早川瀨裏奈,波多野結衣,青木····胖子正在發呆,那邊的大叔已經接過了胖子手裏的塑料袋,順手關上了房門。

“怎麼樣?不錯吧,都是我多年的珍藏啊!····對了,多少錢?”大叔邊得意洋洋的笑著邊拿出錢包。

“三十二。”胖子一邊回答一邊向前走了兩步,卻冷不防腳下當啷一聲,嚇了他一跳。胖子這才發現整個地麵上幾乎已經被各種生活垃圾堆滿了。

大叔付了飯錢,卻拉住了正要走的胖子,神神秘秘的說道,“小夥子,我看你眉清目秀,印堂隱有紅光,這是要走鴻運的好兆頭啊!不如來兩本碟怎麼樣?十塊一張,高清版本,物超所值啊!”

胖子一呆,還在糾結著走鴻運與碟片有什麼關係的時候那大叔已經拉著他走向臥室。臥室房門一開,胖子頓時瞪大了眼睛,隻見目力所及,竟然全是一張張包裝精美的碟片,隻可惜上麵空天使等等的字樣完完全全的將內容的實質給出賣了。

胖子呆立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老子連房租都快交不上了,哪有閑錢買這玩意?然後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大叔遞過來的一張蒼老師的封山之作,丟了十塊錢過去。中年大叔立刻笑逐顏開,正要繼續推銷,卻發現胖子早就一溜煙的跑了。

**************

“好再來”餐飲店位於江城的何西區,坐落在長城街這條老街道上,周圍是一些低層樓房與平房的混合建築,就如同所有的佬城區一樣,到處都是餐飲店倉買之類的小店麵,隻有街頭挨著江邊的地方才有一家大型的夜總會。

羅昊一路上做賊心虛,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忍不住摸了摸懷裏的碟片,一種滿足與驚喜油然而生,這種時刻倒是臉不紅了,氣也不喘了,連走路都有勁了!到了“好再來”門口,羅昊先定了定神,隨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店麵雖然有些老舊但卻收拾的幹幹淨淨,五十來平的小店裏擺著六張長方形的桌子,黃色的桌麵上都放著一具筷子簍與一盒辣椒油,裏麵是一具醬紅色的櫃台,上麵一隻招財貓正笑眯眯的搖著爪子,招財貓的旁邊是一個紮著馬尾辮趴在櫃台上打盹的姑娘。開門聲似乎吵醒了她,這姑娘抬起頭向著門口看了過來。

羅昊這輩子見過的美女也不算少了,當年在省城學院路那上學,大學生號稱二十萬,這麼大基數下不說出門見美女也差不了多少了,可是每次見到這趴著睡覺的姑娘,還是忍不住生出驚豔的感覺。這姑娘其實長的並不是有多漂亮,也就是中上人等,可是那雙眼睛卻清澈的好似一汪清泉,讓人感覺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點亮了一樣。

看見胖子回來,這姑娘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嘴角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胖子,燕姐在廚房熬了一鍋薑湯,說是天氣不好怕咱們感冒,你快去喝吧!”

“哎!”羅昊答應一聲,旋即問道,“你喝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