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切爾斯基山就連綿在這片被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上。
從高空俯瞰,連綿的林線矗立在風雪之中,雲霧被壓在山腰,瑰麗中帶著自然的偉力。
少年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衣,蜷縮著從山頭上滾了下去,藏在雪下的碎石劃破了他的胳膊,血液湧出,在空中便凝為暗紅的寶石灑落在雪地裏。
爬起身來,少年繼續麻木的向前走著,天色將晚風雪欲來,他沒什麼恐懼,隻有那綻放著刺目藍芒的眸子遙望著南方。
“吃…吃…”
喑啞的聲音被風雪掩蓋,不遠了。
…
“從古至今,王權天授。”
在山東一個生活悠閑的小縣城裏,高三的楚輕夜正在老家村頭聽著那幾個老頭吹牛。
地方不大,村裏的小廣場就在這兒坐落著,大家都湊在路邊兒的那兩棵老銀杏底下,村裏那些老狗也趴在這兒湊熱鬧。
“這個世界上可是有神明存在我跟你們說。”
張大爺穿著一鬆鬆垮垮的背心兒,有著與他幹癟的身軀不相符的洪亮聲音,此時的他正興致勃勃的回憶著他兒時老人們講過的故事。
“那大禹治水,女媧造人,精衛填海,那古人你就是腦子再好使,他沒見過也不可能講的這麼詳細我告訴你吧。”
“在上古時代,人類就是那些大神手底下的小兵子,後來人類曆史上說的那些偉人,倉頡也好神農也罷,還有那外國的什麼生火的普糯米,都是大神我告訴你們吧。”
嘴沒停,他手裏的蒲扇也沒停,吹起的風掠過楚輕夜的發梢,在他腦子裏的高考知識裏塞進去了一堆老頭的故事。
“那些個知識也不是人家教的,是從那些人手裏搶來的,人類這才開了智我告訴你們吧。”
看著臉色通紅洋洋得意的張大爺,楚輕夜蚌埠住了,他雖說聽的挺開心,但還是選擇了最穩的打法。
“張爺爺,今晚喝了不少?”
“咦,這孩子你說。”
張老頭兒笑著疑惑道。
“咋知道的我哈了點兒呢你?”
這話一出,另外幾個老頭兒也是樂的直笑,但其中一個人送諢號“金槍不倒古稀翁”的王爺卻是笑著開口。
“楚娃娃,雖說老張是哈了點兒,但他說的這話倒是有點兒道理。”
說到這兒,其他幾位老頭也是點了點頭,頗有幾分聯起手來坑年輕人的架勢。
“我說幾位爺爺,現在可是科學社會,那套鬼神之說倒不至於離譜到這種程度吧?”
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兒,楚輕夜一邊嗑著,一邊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幫平均年齡60多的老頭,頗有種給幼兒園小孩兒講高數的無奈感。
“你這小子懂個啥,這故事可是代代傳下來的,若不是那些大神視人命為草芥,咱們人類也不會做出弑神竊權之事,但神之名根深蒂固,這才有了那些王權者借神之名統治的事兒。”
楚輕夜撇了撇嘴。
“我說王爺爺,這麼說咱們都多多少少有點兒超能力唄?”
“啥是超能力?”
王老爺子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清澈的愚蠢。
“得了,我看您也喝的挺多。”
楚輕夜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隨手抄起地上的板凳兒,朝著各位老爺子揮了揮手。
“我回去複習去了,到時候考上大學請你們喝酒哈。”
“這孩子。”
張老爺子用蒲扇輕輕拍了一下楚輕夜的屁股。
看著竄出去沒多久就隻剩個背影的年輕人,這些老頭沒由來的多了幾分惆悵。
“老了老了。”
“是老了啊,這麼多年了,看著這娃娃長大,馬上十八歲了這都。”
“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啊,就怕風雨欲來啊。”
罕見的,眾人沒再說話,月光倒映在他們的眸子中,黑眸那深邃的黑中透著月光的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