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盛夏。
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樹上的知了叫個沒完沒了,小狗們軟趴在地上吐著小舌頭。更要命的是河裏的水幹了,地裏的土都裂開了。
在相府的地牢的某間牢房裏,隻有牆壁四麵,沒有一扇窗戶,這裏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夏天的氣息。
與世隔絕,度日如年。
小溪再次睜開眼的那刻起,已經記不得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多久了。
這屋裏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張寒冰床。還有一個伺候她飲食起居的啞巴小姐姐。
寂靜。
應該是說死寂。
小溪坐在寒冰床邊,看著那不屬於她的小身子骨,玩弄著那銀色長發,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她穿越了麼?
一場海難,她不僅大難不死,還穿越了!?
她想要了解更多這個世界的事情,這刻卻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小溪從寒冰床上一股溜的跳了下來,借助昏黃的燭光,踩著小碎步移動到小啞巴跟前,第一萬一千一百次比劃著,試圖從她那裏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她不知道小啞巴是真的無法理解她說的,還是她其實是知道她在說些什麼,隻是無法告訴她一些什麼。
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突然她有些小興奮的眯著一隻眼,笑道:“我也不讓你放我出去了,我問你什麼,你隻管點頭搖頭就好了,可好?”
小啞巴臉上不再露出驚嚇的表情,衝著她點了點頭。
她這才發覺,小啞巴其實應該比她大不了多少,至少比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大不了多少。看上去她更像個正常人,跟她一般的長發,隻是她是黑色的,直直的垂下來,一張消瘦秀氣的小臉,也掛上了溫柔的笑容。
從衣著來看,也看不出什麼,她們兩人身上的衣服,像是真絲浴袍,兩人都沒有穿鞋,光著小腳丫子。
“我有父母兄弟姐妹?”
點頭。
小溪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很笨拙的問題,看現在自己這個身體,不過十歲左右,怎麼可能沒有呢?
“是他們把我關在這裏的?
又是點頭。
她有些不能淡定了,她不過還是個孩子,做錯什麼了,要將她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她氣的握緊了雙拳,小啞巴還以為她要打她,連退了數步遠。
“他們還打算關我多久?”
搖頭。
大概是想說她不知道吧。
“他們已經關我多久了?一個月?”
搖頭。
“半年?”
搖頭。
“總不會一年吧?”
還是搖頭。
小啞巴突然伸出一雙手,十個手指頭。
“十個月?”
怎麼還是搖頭。
“十年?!”
點頭。
她真的不能淡定了,更無法想象。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這樣關著她,還是她的親爹媽嗎?
難怪她一頭銀絲。
還有她第一次開口找小啞巴說話時,她那驚恐的眼神,難不成這小家夥以前還不能說話的?
“我以前是不是和你一樣,說不了話?”
點頭。
想想也是,在這種鬼地方,身邊就一個小啞巴陪著,會說話才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