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勝負(1 / 2)

兩人之間隻是經過了一輪的交手,雙方便對對手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兩相對比起來,白衣少年的反射神經比葉成更出色,那在空中的轉折和揮槍,葉成可沒自信能做得出來;其招式的運使也比葉成更加圓潤自如,但看那一式突刺,從白衣少年的出招之迅速,出招時因雙方的距離而對招式進行的微調,這些表現,如果不是對槍法招式有深刻到透徹的理解是做不出來的;而論道招式的威力,雖然一個照麵無法窺得全貌,但隻看剛剛兩人交手的第一招的威力,便能想象其所學槍法,與河北槍王親傳的流水槍法也是在伯仲之間。

相對於白衣少年,葉成出招時明顯的力量更大,經驗更老道。從在對方出手時,於瞬間判斷出對方槍刃往下三分處是其力量最弱的地方,然後隻是單手揮槍便擊在那弱點處,使對方槍勢停滯,接著便以非常規手法進行反擊。凡此種種,葉成如若經驗不足,就無法快速看穿對手招式的弱點,也就無法輕易瓦解對方的進攻;而如果葉成的力量不足,就無法把對方用盡全身力量使出的刺擊完全壓製,那也就沒有接下來的連消帶打;而葉成如果不是在以前就有多次的拚殺經驗,那他就不會選擇用如此簡練的動作,向對方的臉麵進行攻擊。

這也說明了——高手,是在實戰中打出來的。

相互之間的優劣,實戰經驗更豐富的葉成比白衣少年的理解更深刻,所以他在一轉眼間便已有了計較。

“你剛剛那一招叫什麼名堂?”兩相對持間,葉成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那白衣少年似也沒料到葉成在這時候還會開口問話,所以稍微愣了一下。

“龍墜於淵。”白衣少年清冷地回應道。白衣少年心中雖是不願,但他為人謙恭,心胸豁達,做起事來也是堂堂正正,一板一眼,即使是對敵人,他也會保有基本的禮貌,所以當葉成開口問話,他便也如實回答。隻是他畢竟年輕,喜怒易形於色,即使他有所掩飾,但他心中那警惕與不耐還是在他的臉上顯現出來。

葉成對這些當然不在意,隻是嘿笑了兩聲,張了張口,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那白衣少年見狀,眉頭皺了皺。但是他這眉頭剛剛皺起,那邊葉成卻突然身形疾動,手中長槍疾向白衣少年胸前平刺而出。

他這一下選在了白衣少年心神略有分散的時候出手,可謂陰險至極;再加上這一刺的槍勢迅疾,白衣少年反應不及之下,先手便喪失殆盡。白衣少年心中忿恨,但手上卻不慢,在葉成槍鋒將將及體之時,白衣少年右腳急退半步,手中銀槍收至胸前,然後向上用力格去。

當兩槍剛剛相觸,葉成那原本張開的右手突然用力一握,使前衝的槍勢一滯,然後他右手腕向上微翻,利用梨花木槍杆的彈性使槍尖傾斜向上。緊接著左手握著槍尾下壓,右手同時翻開成掌,等槍身一繃直,他馬上左手順勢向前一推,那原本直刺向白衣少年的槍勢,此刻,卻迅疾變成了向著少年臉龐為目標的斜刺。

葉成這一變招之中,已把他與以往人拚殺所獲得的經驗運用到了極致。一收一放一轉折,做下來是一氣嗬成,毫無停頓,期間動作變化的銜接手法更是妙到毫巔,使人防不勝防。

那白衣少年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眼睛大睜,那心中的驚訝是再也無法掩飾。他想不到,原來槍法中的直刺,是可以在這麼一個狹窄的範圍內,依靠槍體的柔韌性來改變其刺擊的方向。

要說這槍身上的彈性,他習槍多年自也有了解,但他平常練槍,也隻是把彈性作為輔助增加刺擊速度的工具,而這,還是他師父所教的槍法中原來就有的一種增加招式穿透威力的方法。

可他從來沒想過,原來把手腕發力的方式稍作改變,而那方式甚至還是自己平常練習時也有用到的。可就是這簡單的發力方式,再配合槍身的彈性,居然能使招式產生如此難以預測、令人防不勝防的變化。如果他能掌握這技巧,那他將來與人比鬥,他的槍勢將讓敵人更加難以預測,他的招式轉換將更加迅速,他的招式變化將變得更加繁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