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勞地舉起鋼刀,然後絕望地倒下,從漢軍的身影出現在掩映的火光之中開始,慌亂的黃巾軍就隻能不斷地重複著這兩個動作,就像是蹩腳的演員在導演的命令下機械地重複表演一般,是那麼的缺乏熱情。
“噗嗤”,冰冷的槍鋒劃過,一個黃巾軍的脖子上灑出了一片血影,熾熱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但是夜卻還是如此的寒冷,至少黃巾軍的感受就是這樣。
甩掉了槍刃上的血珠,童淵抬目四顧,見得漢軍已經徹底地掌握了戰場的局勢,他不禁輕吐了口氣,雖然童淵是槍法天下第一,也曆經過許多大風大浪,但是說到獨自領兵作戰他還是頭一回。
在之前來的路上,童淵和王越可都是把軍隊的決策權全都交給了吳班,兩人很自覺地自降身份聽吳班指令行事,因為不管是童淵還是王越,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除了年齡和武藝壓吳班一頭,在行軍打仗上他們可不是吳班的對手,畢竟兩人之所以能在武藝上領袖群倫,也是因為他們放棄了很多東西,隻專心於武道的結果。
第一次獨自領兵,即使隻是一場伏擊戰,但是一想到背負著兩千士兵的生命,童淵這個老到的江湖人還是感到了暌違多年的緊張,甚至當初葉成安排任務的時候他還提出過和吳班交換,由吳班來負責這次伏擊,隻是當時卻給葉成給一力否決,說是吳班另有任務。
不過幸好,看情況如今這任務他是很好地完成了,回去也能對葉成有個交代了。
想到這裏,童淵搖了搖頭,心裏自嘲自己這個師叔居然要向自己的後輩交代,真是好笑。
前行的腳步不曾停頓,即使是在思緒飄飛的時候,童淵還是保持著身為槍神應有的警覺,手中長槍揮過,又收去了一名慌亂逃命經過自己身旁的黃巾軍的性命。
火海中的殺戮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但是今夜的殺戮戰場卻不隻一處,葉成也不會讓殺戮隻發生在一個地方。
一陣陣的火光還在北方的天空閃過,陽翟西城門之外卻是一片純粹的黑暗,而在黑暗之中,六千名士兵像是一群潛伏向羊群的惡狼,小心,謹慎,悄無聲息而又帶著血腥的躁動。
潛伏在陰影之中,葉成看向黃巾軍的營寨,隻見其中閃爍著點點的星火,一陣陣的人聲也不時傳出,看得葉成一陣皺眉。
“他娘的,這死人荀公達算得真準,居然連黃巾軍會因為偷襲所以許多人很可能興奮得睡不著都能算到,讓我多帶弓弩,這家夥還是人不是?”想起向前荀攸說話時的趾高氣昂,葉成一臉不爽地從背後拿下了那張兩石弓,又從腰間箭囊裏拿出了一支箭頭包裹著油布和硝石的火箭,正要讓士兵點燃,卻不料從旁邊伸來一支芊芊素手,一把搶過了葉成手中的弓箭。
葉成轉過頭去,就看見聶雪那清麗的臉龐帶著堅定的神情望著他,於是葉成隻能無奈地雙手一攤,清晰地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投降之意。
“你的手還沒好。”低聲在葉成的耳邊不知是安慰還是解釋了一句,清香的氣息令得葉成的鼻尖動了動,然而聶雪的話一說完,不等葉成有什麼表示就轉回了身去,抽出弓箭搭在弓身上,並讓一旁的士兵把火點燃,然後一陣弓弦輕響,一支帶著星星之火的箭矢便劃破了漆黑的夜空,射入了黃巾軍的營地之內。
區區的一支火箭並沒有太過引起鬆懈的黃巾軍的注意,但它卻是一個信號,一個召喚更多火箭從天而降的信號。
“嗖”“嗖”“嗖”“嗖”
一連串的破空聲響起,數千支火箭瞬間襲入黃巾營地,引起了一陣黃巾軍的驚呼以及一場連綿的大火。
“殺!”
黃巾軍亂起,葉成左手執槍,一聲殺氣衝天的大喊,當先便殺向寨門而去。
葉成動作快,但是聶雪比他更快,葉成距離寨門還有十步,稍晚一步動身的聶雪卻已經從後趕上,跑到了寨門之前。
聶雪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特製長劍,雙手的力量迅速灌入劍身之中,借著前衝的速度,聶雪雙手揮動,長劍化為一道銀光,狠狠地撞在了腐朽粗糙的寨門之上,“彭”的一聲巨響,木製的寨門在聶雪的巨力下轟然散落在地。
巨大的聲響壓過了戰場上所有的動靜,附近的黃巾軍呆愣地看向寨門的方向,然而彌漫的灰塵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讓他們無法看清黑夜中的殺機。
“噗嗤”“噗嗤”,銀光閃過,兩名黃巾軍的脖子上一陣鮮血直流,一個漆黑的身影穿過了煙塵,出現在黃巾軍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