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 亂(1 / 2)

夜,雒陽,皇宮。

“大人,羽林中郎將葉成求見陛下。”一名小太監來到張讓旁邊,壓低了聲音在張讓耳邊說道。

“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聽完小太監的話,張讓小心翼翼地回頭望了身後緊閉的房門一眼,等確認房中斷斷續續的嬌吟聲未曾停下後,他才輕輕地拉著小太監走向一旁陰影處,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

“葉大人不曾說明來意。”

“這葉成深夜入宮覲見所為何來?”緊皺著眉頭,張讓猜度半響依然不得要領,最後隻得讓小太監留下聽候劉宏差遣,他自己親自來到宮門之外接待葉成。

張讓很快便走出殿外,然後離遠便見得葉成在宮門處和另一位當值的黃門侍郎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快走兩步,張讓人還沒離著宮門一丈之外,便朝著葉成出聲招呼道:“葉大人。”

“張公公。”一聽到張讓的聲音,葉成當即便轉過頭來,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熱情討好的麵具,對著張讓作揖行禮。

“不知大人深夜求見陛下是有何要事?”心知葉成深夜進宮求見必有要事,張讓也不羅嗦,對著葉成輕輕回了一禮便馬上出言詢問葉成來意。

葉成沒有回答張讓,隻是嘴角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深夜裏讓張讓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然後走到張讓身旁,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我為與公公之間的協議而來。”

張讓一聽葉成所言,當即眼神一緊,如刀的眼神射向葉成,正要開口追問,卻不料葉成已經退後兩步,臉上依然掛著那個危險的笑容,對著張讓輕輕擺手,口中說道:“說不得,說不得。”

聽得葉成話語,張讓自是眉頭一皺,臉上有點不太好看,不過僅僅隻是一瞬之間,張讓的臉上便又重新掛上了一個熱情的笑容,側身一讓,笑著對葉成說道:“既然葉大人有要事求見,便請隨奴家來吧。”

說完,張讓當先而行,葉成緊隨其後,走入了隱藏在深沉黑夜裏的宮殿之中。

夜色濃重如墨,遠遠近近的宮殿在其中忽隱忽現,彷如蟄伏的猛獸,使人心中不其然地一陣陣發顫,隻有那散落其中的點點火光,略微地驅散了寒重的氛圍。

把葉成帶到了一處書房之中,張讓便離開向劉宏通報去了,獨自一人站在書房正中,眼中所及並沒有什麼太過奢華的裝飾,耳中聽到的隻是遠處巡邏軍士行走間甲葉的碰撞聲,一切一切都帶著一股奇異的寧靜。

雙手背負身後,葉成就這麼站在書房之中閉目養起了神來,不知過了多久,門廊裏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參見陛下。”

葉成轉過身去,一個穿著單薄衣服的清瘦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書房之中,見得來人,葉成趕緊低頭行禮,語氣甚為恭敬。

“嗬嗬,葉卿家不必多禮。”

劉宏一邊向著禦案走去,一邊用滿意的語氣對著葉成說道。

“謝陛下。臣深夜求見,打擾陛下休息,實在不該,萬望陛下贖罪。”

“嗬嗬,無妨。葉卿家深夜求見,想必是有要事稟報,葉卿家為朝廷盡忠,朕心甚慰,隻是不知葉卿家有何要事?”

麵對至尊的詢問,葉成並沒有回答,而是雙眼移向了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向了一旁的衛士與侍女,劉宏會意,當即大手一揮,讓衛士和侍女退出了書房,同時關上了房門。

葉成凝神細聽,當確認了衛士和侍女的腳步聲遠離了書房以後,他才重新麵向劉宏,用低沉的嗓音稟報道:“啟稟陛下,今天小臣探得京中有人謀反。”

“什麼?!”葉成話音剛落,劉宏便按捺不住心中洶湧而起的怒氣,用力一拍身前禦案,身形霍然而起,同時一聲暴喝響徹在寂靜的黑夜之中。

“到底是何人謀反?”暴怒,狂怒,劉宏此刻已經沒有了身為一朝至尊的風度,反倒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狂亂地咆哮,黃巾之亂還未曾平息,劉宏焦躁的心靈才剛剛得到了一絲安寧,如今卻又聽得雒陽城中有人謀反,他又怎能忍受得住心中莫名翻滾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