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清淵城外。
“元儉,前麵就是清淵了,之前那個俘虜說城中駐守的黃巾軍人數在三千左右,守將是一個叫張雷公的。”
“張雷公,張雷公……”
站在一處山崗上,廖化正在一個如鐵塔般高大的男人站在廖化的身邊,手中提著一把等身高的斧頭,在閑等廖化思考的間隙,男人在一旁單手便把斧頭舞得是上下翻飛,那巨大的斧頭光是看樣子就知道分量不輕,然而現在這把斧頭在男人手中卻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當日掩護左髭丈八逃出波才困殺的潘鳳。
當日左髭丈八識破了波才的布置,由潘鳳掩護著突圍逃跑,因為顧慮著波才為了防止自己和手下軍隊會合,波才必定會在去往陳國的路上布置大量關卡埋伏,所以左髭丈八一行為了活命,便隻有向陳留方向逃竄。
但是兗州黃巾的渠帥張白騎和波才之間交情深厚左髭丈八也有耳聞,所以即使逃到了陳留地界,左髭丈八也不敢去見張白騎,怕的就是張白騎會為了自己的朋友而把他的人頭割下來送給波才,於是左髭丈八和潘鳳一商量,便打定了隱藏行蹤穿越兗州,去往並州投靠左髭丈八的好友張牛角。
原本潘鳳為了給那些為自己斷後而被波才殺死的同僚報仇,所以一路上盡心盡力地保護著左髭丈八一路翻山越嶺地向並州走去,然而就在半路上,波才在長社戰敗被殺的消息傳來,潘鳳當下便想要離開左髭丈八,隻因波才已死,他為昔日同僚報仇的承諾已無法完成,加之他親曆了黃巾軍中的種種惡行以及互相之間的血腥爭鬥,對於太平道口呼“為民請命”,實為匪盜的真麵目有了深刻的認識,自小便任性豪俠的他對黃巾軍早已心涼,若不是要報左髭丈八當初的相救之恩,他早已是脫離黃巾軍了,而當日他在為難之時拚死護衛左髭丈八逃離,也已償還了左髭丈八的救命之恩,而且如今麵對漢軍的反撲黃巾軍攻勢受挫,爭霸天下的情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這讓潘鳳脫離黃巾軍有了更充分的理由。
幹脆利落,武人本色。潘鳳一有了脫離黃巾軍的想法,他馬上便和左髭丈八告辭,然後就轉身上馬,獨自離開了左髭丈八一行人,也不顧事情突兀,讓左髭丈八當時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離開了左髭丈八,潘鳳便想回冀州,他的家鄉去看一看,雖然潘鳳家中人丁不旺,父母早亡,唯一親人,他的堂姐也遠嫁徐州,他潘鳳現在可以說是孑然一身,無憂無慮,隻是縱然如此,家鄉的山水,鄉裏的親鄰依然讓他記掛不已。
這,也是遊子的思鄉之情。
潘鳳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是進入了冀州地界,提著一把大斧頭,牽著一匹老馬,身穿粗布麻衣,身無長物,這一看就窮酸無比的造型倒是讓得潘鳳避開了不少的麻煩,直到他來到距離家鄉不遠的成安縣城附近,竟是聽得一陣喧鬧從前方官道傳來,好奇心驅使下,潘鳳便信步朝前走去。
潘鳳轉過一座稀疏的小樹林,來到官道之前,就見得一支兩百餘人的黃巾軍正呈圓陣,緊緊包圍著一隊人馬。
“又是一些攔路搶劫的黃巾軍。”
成群結隊的黃巾軍作出強盜行徑如今已是常態,即使是張角部下仍以匡扶亂世自居的黃巾精銳也無法免俗,潘鳳對此也是見慣不怪了,以前礙於身為黃巾軍頭領,軍中缺乏糧草軍械,他也不好太過阻止,但是如今他既已脫離黃巾軍,再見得黃巾軍攔路搶劫,潘鳳胸中豪俠氣概一起,說什麼也忍不住要管一下了。
隻是待潘鳳剛剛抬起腳步向著包圍圈走去,那被圍困的人馬不知說了什麼,就見一個像是領頭的黃巾將領臉色漲紅,護手間一聲怒喝,兩百餘黃巾便怪叫一聲,手中兵器高舉,向著那隊人馬衝去。
潘鳳見狀,心中不禁大罵那隊人馬的領頭之人,人數明顯已經處於劣勢,又被人家包圍,居然還主動挑釁對方,引得黃巾軍全力發動攻擊,在潘鳳看來這就是自尋死路。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像潘鳳所預料的那樣,麵對黃巾軍的衝擊,那三十來人臉上俱都不見絲毫懼色,反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在黃巾軍士兵衝到麵前之時,潘鳳就見這些人一拔腰間長劍,三五人一組,瞬間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