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郡,宛縣。“黃巾大軍來了。”
遠處,漫天的塵埃在飛揚,杏黃的旌旗被掩蓋著,原本燦爛的陽光此刻卻因為被灰塵遮擋而變得陰沉,一部分城頭上的士兵開始感到了恐懼,他們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漸漸顯得僵硬,一股不可抑止的寒冷沿著脊梁向全身蔓延,可他們的主將,那個有著一張俊美得可稱妖孽,能令大多數女人妒忌臉龐的少年,卻隻是雙手背負身後,用他那比許多人看得都要遠的眼睛在審視著遠處的敵人。
身上的盔甲一塵不染,光鮮亮麗,卻是不斷地催生著讓人心悸的殺氣,太史慈的心在激烈跳動,在冷酷的外表之下,他感覺到自己的血在沸騰,無邊的戰意在靈魂裏發出了呐喊,他想要馬上跳下城去,和敵人大戰一場,然後沉浸在血與肉的紛飛之中。
突然,他的心頭一陣悸動,心中的一處柔軟顯現,在那裏,有一個美麗的倩影在對著他笑,溫柔地笑。
回味著心中掛念的人兒那一抹微笑,太史慈笑了,同樣是溫柔的笑,同樣的溫柔……
拿過身旁的長弓,太史慈雙手撫摸著冰涼的弓身,那溫柔的動作就仿佛如今在他手裏的是心上人的柔荑一般,需要他去小心地嗬護。
慢慢地,輕輕地,太史慈的手從上往下,撫過了長弓,然後,迅雷不及之間,他的手劃過了箭囊,一支利箭隨手而出,接著搭箭,彎弓,拉弦,放!
“嗡”
“篤”
“啪嚓”
“轟”
倒了,黃巾軍的大旗倒了,在太史慈的神箭之下,所有人能看到的,隻有空中如曇花一現的一抹黑光,然後聲音傳來,被二十萬黃巾軍護衛在中軍之中,高聳挺立的大旗應聲倒下了。
中軍大旗的轟然而到,二十萬黃巾軍茫然無措,機械地向前邁動著腳步,然後遽然而止,一陣無言的寂靜突然彌散開來,沒有騷動,沒有謾罵,他們隻是麵麵相覷著,麻木地在等待他們的統帥,“神使”的命令。
看著身旁斷裂的大旗,張曼成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二十萬大軍強攻葉縣而不下,他本已心中有氣,再等到後方士兵回報,說是宛縣被數千漢軍攻下之時,張曼成當時就險些被氣得失去理智,一刀砍了那個報信的士兵。
到得如今,他二十萬大軍壓境,城中漢將不但不望風而降,反倒不知好歹,一箭射倒了他的大旗,張曼成隻感覺自己腦海裏有什麼東西“乓啷”一聲被摔得粉碎,然後就是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在他胸腔裏湧出。
“好你個漢將,如此不識好歹,給我打。狠狠地打。把宛縣給我打下來!我要把城裏的漢軍殺得一個不留!!”
剛開始仿佛喃喃自語,到了後來,張曼成已是在嘶聲咆哮了,一手拔下那射斷了自己大旗的利箭,抬手遙指前方城牆,張曼成大聲嘶吼著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殺啊!殺啊!”
主將命令已下,二十萬黃巾軍當即收拾心情,握緊了手中武器,呐喊著向前衝鋒。
“弓箭手,上二左三,一輪齊射。”
注視著黃巾軍前進的步伐,太史慈舉起手來,對著身後的傳令兵,用淡淡的語氣下令道。
“弓箭手!上二左三!一輪齊射!”
“弓箭手!上二左三!一輪齊射!”
命令在一瞬間被層層下達,早已因為自家主將的一手神箭而恢複了鎮定的士兵迅速地執行了命令,抽箭,搭箭,調整角度,一切動作一氣嗬成,顯示出了他們究竟訓練的軍事素質。
“一百五十步,放。”
默默計算著和黃巾軍之間的距離,太史慈一手看似地揮下,一聲平淡的話語,卻是為黃巾軍洶湧的攻擊作出了一波鮮血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