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北岸,四萬黃巾軍在此立下了營寨,依然是那麼的鬆散簡陋,防禦更是漏洞百出,可是看著這處營寨,葉成的眼裏可沒有一絲半點的輕視,因為裏頭有著四萬黃巾軍,不是四千,也不是四百,更不可能是四十,就在這個被葉成和賈詡評價為一無是處的營寨裏,卻是實實在在地四萬黃巾大軍,而葉成,如今他手上卻僅有兩千人而已。
“看著這營寨,我真有一種衝動,想要馬上衝進去給這些黃巾軍來一下狠的。”抬頭看了看頭上高掛著的圓月,葉成的表情卻顯得有點不爽。
一旁的賈詡用眼角撇了他一眼,然後有馬上把眼光轉回到了那一座橫跨清水河的界橋之上,由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見賈詡沒有搭他的話,葉成一個人也唱不起雙簧來,於是他隻好身子往地上一倒,整個腦袋枕在了雙臂之上,看著天上的月亮在發呆。
耳聽著林中的蟲鳴,感受著夏夜涼風的吹拂,不知過了多久,葉成突然一下子坐起了身來,一臉不耐煩地對著賈詡低聲咆哮道:“啊,煩死了。文和,你怎麼這麼悶葫蘆啊?都讓我想起荀公達那缺德的混蛋來了。”
麵對葉成的牢騷,賈詡不動如山,就連眼神也是保持著直視前方,不見絲毫動搖。
一頭栽倒在地上,葉成再次被賈詡的沉默寡言給打敗,隻能一臉鬱悶地趴在地上裝死。
不過這次葉成沒有鬱悶多久,很快他就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雙手陡然用勁,霍地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旁的賈詡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也是馬上便站起了身子,雙眼緊緊地看著前方。
很快,一個人影就出現在了兩人的眼中,天上的月光很淡,葉成和賈詡無法看清來人的真麵目,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否聽到他們想要的回答。
“回稟大人,東西放好了。”
“那就回去吧,我困了。”說著,葉成還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
“聶小姐現在還不是葉夫人,希望大人注意。”
賈詡一句話出口,馬上噎得葉成僵在了那裏,半響以後才憤憤然地低聲咕噥著追上賈詡的腳步,身影沒入了林木掩映之中。
第二天一早,北岸的黃巾軍一如前幾日一般早早地便起了床,簡單地吃過早飯以後便在營門之外集結在一起,連續好幾天強攻南岸漢軍營寨無功,自身還有不小的損傷,若是換了別的黃巾軍,隻怕即使軍心不動搖,士氣也早已低落了,可是這一支黃巾軍不愧是張角的狂信徒,戰至今日,士氣不但沒有絲毫的下降,反倒還越發的高昂起來。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為大賢良師掃清天下!殺啊!”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為大賢良師掃平天下!殺啊!”
在指揮官的一聲令下,數萬黃巾軍便大聲呐喊著,彷如出籠的猛獸,洶湧著向界橋南岸殺去,一時間氣勢如虹,竟使得南岸的漢軍為其所攝,氣勢為之一滯。
兩軍之爭,實為兩軍士氣之爭,麵對黃巾軍,此言更是金科玉律,隻要能頂住黃巾軍第一波如虹的衝擊,那黃巾軍便隻剩下了人數上的優勢。
“別怕,頂住!黃巾軍不過烏合之眾,我們前幾日既然能打退他們,今天也一定能!天佑大漢!大漢威武!”
“大漢威武!”
漢軍的氣勢回來了,不過兩句話,他們便有變回了久經戰陣的士兵。
“說得好,大漢威武。”
界橋南岸,被兩座不大的山峰環繞,形成了一條斜穀道路,此刻,在兩座遍布怪石的陡峭山峰上,曹性和俞涉正在那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一群群充滿殺氣的黃巾軍衝向漢軍的營寨,然後被營中的漢軍毫不留情地殺敗。
“左監大人,時候差不多了。”
在營寨前,狹道之中,斷裂的箭矢插滿了山壁和地麵,殘破的刀劍隨處可見,堆在地上的黃巾軍屍體填平了鹿角,堅固寨牆和營門沾滿了細碎的血肉,地麵變得泥濘,那是因為泥土已經被鮮紅的血水浸透。
前方戰況慘烈,可是黃巾軍依然不知退卻,前仆後繼地湧過界橋,踏上狹道,呐喊著,瘋狂著,衝向了漢軍的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