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八(1 / 2)

“咳咳……”

無力地躺在榻上,每一次的咳嗽都會給虛弱的張角帶來巨大的痛苦,而每一次的痛苦都在提醒張角,他還沒死,但是卻已經離死不遠了。

“大哥。”

有點冷淡的聲音傳來,張角掙紮著張開眼睛,轉過頭來,最先看到的是張梁那帶著明顯的隔閡與疏遠的眼神。

“二…弟……”

張角開口呼喚,聲音卻是那樣的嘶啞空洞,仿佛一身的生氣已經全部流逝。

看著張角這彌留的樣子,張梁堅硬的心終究是感到了一陣抽痛,移步來到床邊,臉上雖然還是那樣的冷漠,眼裏卻出現了一絲張角熟悉的柔軟,那是以前三兄弟在一起相依為命時,包含著濃濃兄弟情的眼神。

看著這熟悉的眼神,張角笑了,笑得很欣慰,仿佛此生已經了無遺憾。

“咳咳。”

“大哥!”

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襲來,伴隨著巨大的痛苦,張角的臉容因此而變得猙獰扭曲,張梁張寶見狀,同時擔心得脫口而呼。

“我……沒事,二弟……三弟……”

張角的頭輕輕搖晃著,不知是在搖頭表示自己的無恙,還是隻是單純地因為無法忍受劇烈的疼痛而在下意識的搖動。

張寶緊緊地握住了張角枯幹的右手,臉上有掩不住的悲傷,張梁隻是站在一旁,但是那心底的哀痛卻也忍不住的浮現在了臉上。

“三弟,我死後……太平道……交……給你了,二弟,你要……好好輔助……三弟,兄……兄弟同心……萬事可成……”

“大哥!大哥!”

張角艱難地交代完了遺言,閉上的雙眼已無法再張開,枯瘦的手臂軟軟地從張寶的掌中滑落,身體雖還帶著餘溫,但是任憑自己的兄弟如何呼喚,張角卻是再也無法給與回應了。

漢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太平道教首,黃巾之亂的發起者,一代梟雄張角病死於冀州廣宗城內太平道總壇,享年五十三歲。

“大哥,你是說真的嗎?”

張寶還伏在床邊為親人的死去而悲痛哭泣,而張梁卻隻是臉上帶著恍惚站在那裏,嘴裏喃喃地念叨著什麼。

直到過了許久,張梁仿佛想通了什麼,臉上的茫然全都消失無蹤,麵容又恢複成了剛開始時的冷漠,霍然轉身離去。

打開房門,張梁卻發現有十幾個黃巾軍攔在了房門之外。

“滾開!”

張梁心情糟透,見狀也不再掩飾心中惱怒,張口就是一聲怒喝,可是那十幾個黃巾軍卻無動於衷,隻是一臉冷漠地站在那裏,死死地阻擋著張梁的道路。

“我叫你們滾開!”

自己的命令被人無視,這令得張梁不禁怒火中燒,怒吼聲中,伸手便要推開麵前的黃巾軍。

然而還不等張梁的手碰到黃巾軍的身上,一把閃爍著冷光的樸刀便首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麵對變故,張梁是一臉的驚怒交加,可是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冷冽刀鋒,張梁還是停止了所有的動作,萬分忌憚地看著拔刀的黃巾軍。

“地公將軍,請冷靜。”

溫和而儒雅的聲音響起,和現場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的聲音,頓時吸引住了張梁的注意力。

眼睛越過人群,張梁看到的是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文士,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一臉從容地一步步越過了人群,來到近前。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