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三(1 / 2)

“殺啊,搶啊兄弟們,男人和老弱殺掉,我隻要糧食,金銀和女人!”

騎在馬上的大漢瘋狂地叫囂,手中的屠刀高舉,上麵沾滿的全是鮮血,一群騎士跟隨其後,口中興奮地狂叫不已,驅馬在街道上飛奔,肆意斬殺著驚慌逃離的百姓,也有人跳下馬來,一腳踹開了路旁屋子的房門,獰笑著走入其中,搶掠,謀殺,強奸,在刀鋒之下,屋裏的百姓發出了一聲聲憤怒、不甘和驚恐的尖叫。

韓遂皺眉看著在城中到處肆虐的羌人亂兵,心中既氣惱又無可奈何,他起兵可不是為了來劫掠的,而是夢想著能殺入雒陽,鏟除掉盤踞其中的一眾奸佞妄臣,再協助皇帝掃平天下,重複大漢輝煌,成就他那萬世傳頌的賢臣之名,為此他不惜和北宮伯玉還有李文侯狼狽為奸,舍了自己的一身英明,為的就隻是能獲得十萬羌人的支持,拉起一支部隊殺進雒陽。

可是如今……

“程銀,去,叫馬騰馬上帶兵占據府庫,務必要保住裏頭的錢糧還有軍備。”

看著程銀領命而去,韓遂心裏卻沒有一絲舒展開來,而是一陣大罵羌人打亂了他的部署,自攻破金城開始,短短五日時間,亂軍便一路燒殺搶掠到了略陽,原本韓遂是想占住沿途所過的城池作為自己的後方基地,但是手下的羌人卻不聽約束,每次攻下城池都大肆擄掠,讓沿途所過是一片殘破。

“該死。”

走在街道上,入眼所見都是各種的殘垣斷壁,被鮮血染紅的,被大火焚燒過的,屋門掉落在地,窗欞破碎,焦黑的梁木斷裂開來砸破了牆壁,失去支撐的屋頂由此塌陷,無數的屍體倒臥在路邊,有男有女,有勞又少,甚至還有未足月的嬰孩,盡管如此,可是許多興奮的亂兵還是毫不介意地把一個個年輕的女子按倒在地,在哀求和絕望的哭喊中不住地發泄著自己的獸欲,敗落的情景散落在城市的四周,這又是一座被化為了廢墟的城池。

馬蹄落在地上,濺起了尚未幹涸的血液,幾許肉屑黏在了馬蹄上,當韓遂勒馬時,這匹良馬不舒服地刨了刨蹄子。

“梁興,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韓遂麵前,一個頭發卷翹,發色略帶棕黃,鼻梁高挺,麵容上略帶有西域血統的大漢正帶著兩百騎兵包圍了府庫,可是兵強馬壯的梁興此刻臉上卻沒有一點高興的身上,反倒是一臉的鐵青。

“韓帥,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韓遂駕到,後頭的騎兵不敢擋道,連忙讓開了道路,梁興在前頭陰測測地問了一句,然後打馬一讓,前方的景象便絲毫不落的盡入韓遂眼底。

“哼。”

策馬上前,韓遂看了看在地上躺著的十幾具屍體,再看了看死守在府庫門前,一臉堅毅的大漢,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轉頭望向梁興。

“馬騰做得好。”

韓遂冷笑望著梁興,一開口就是稱讚了身後的馬騰一句,讓對麵的梁興臉上一沉,剛剛略陽城破,梁興先是帶人在城中劫掠了一番,可是後來他卻發現,在這不甚富裕的略陽城,除了搶來的女人還過得去以外,根本搜刮不到多少油水,等到他滿腹牢騷地罵了幾句略陽“窮鄉僻壤”以後,他便馬上把注意力打到了城中府庫上。

不管略陽怎麼貧窮,集中了一城財富的府庫,裏頭的錢糧怎麼說都不會太少,劫了府庫也比梁興在外頭劫掠老百姓要收入豐厚得多。

一想通了這一層,梁興便不在遲疑,立馬帶著部下殺向府庫,隻是等他滿心興奮地趕到府庫的時候,竟是看到馬騰帶人守在了那裏。

馬騰他當然認識,這個原先身為涼州刺史手下軍司馬,狠狠給了他們羌人叛軍幾個耳光的漢子,據說還是什麼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就是這麼一個名門之後,在自己的上司被叛徒殺死以後便毫不猶豫地投降了韓遂,成為了韓遂手下的頭號勇將。

馬騰一加入叛軍,很快就憑借著他的勇武贏得了不少士兵的尊敬,但是與此同時,叛軍當中的幾個高層人物卻忌憚著韓遂一係的勢力在叛軍中的增長,也記恨於馬騰之前殺死了他們不少的部下,韓遂手握重兵這些高層暫時動不了,但是馬騰他們卻沒少給他下絆子,可是在韓遂庇佑之下,馬騰屁事沒有,反倒是他們這樣顯露著自己的敵意,馬騰和韓遂更是牢牢地抱成一團,和其餘的叛軍高層關係越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