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四(1 / 2)

兩翼陣勢鎖定,長矛鐵戟如林豎立,任憑叛軍如何衝擊,漢軍的兩翼將士就是死戰不退,不知多少叛軍在層疊的戟矛之下被捅成了篩子,又不知有多少漢軍士兵被叛軍戰馬踐踏成了肉糜。

漫天的箭雨瓢潑而下,牽扯著拉散了叛軍的陣型向兩翼延展,陣型厚實不再,向前衝鋒的力量被一點點削弱,西涼鐵騎更是趁機奮勇前衝,叛軍的大陣漸漸變得淩亂而鬆散。

“機會來了,擂鼓,命趙雲直衝叛軍右肋,斬將奪旗!”

城牆上令旗揮舞,戰鼓雷動,一軍鐵騎從旁殺至,在直衝天際的煙塵當中,騎軍手中的長槍閃動著鋒銳的光芒,而他們也像是一把鋒銳的長槍,一把殺入了叛軍的右肋當中,勢不可阻地直擊叛軍心腹要害。

“老徐!北邊的騎兵動了,怎麼辦?我們要不要也上去殺他一殺?”

樊稠在徐榮的耳邊放聲吼叫,徐榮隻是轉頭望了皇甫嵩一眼,隻是心道一聲果然,然後搖了搖頭,也是大聲吼道:“讓他們去拚個夠吧!”

聽了徐榮的話,心裏雖然有點可惜,可是樊稠還是咧了咧嘴,一聲高呼,繼續護衛在徐榮身側,向潰散的叛軍前鋒殺去。

城牆上,皇甫嵩仿佛感到了什麼,陡然轉頭一望,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西涼軍依然在有條不紊地絞殺著衝缺口逃出的叛軍之外。

定神看著西涼軍大旗之下,一身甲胄,身材矮小精悍的徐榮指揮若定,皇甫嵩緊皺的麵容突然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瞬間顯出了一絲疲累。

“慈不掌兵?還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皇甫嵩低聲地呢喃,卻是引起了一旁閻忠的注意。

“大人?”

“沒什麼,下令周慎集結一軍殘兵,組成陣勢,幫助四軍和五軍填補陣勢。”

是的,沒什麼,徐榮剛剛不過是把握住了最好的時機,派出西涼軍衝亂了叛軍的陣勢而已,雖然四軍和五軍因此保了下來,但是這沒什麼。

不過是在一軍崩潰的時候,我選擇消耗四軍和五軍將士的生命去引誘叛軍繼續向前衝鋒,就是為了爭取時間讓一軍的一萬弓兵轉移到兩翼,以弓弩的打擊削減叛軍大陣的厚度,再趁他們陣型鬆散的時候讓子龍的騎兵給他們致命一擊。

如果我不是這麼做,而是調動了兩翼的士兵,讓叛軍有了突破兩翼的機會,到時候叛軍造成的傷亡隻會更多,而且失去了這次把殲滅叛軍的機會,就等於是給叛軍繼續禍害三輔的機會,所以我犧牲四軍和五軍,換來這次叛軍的平定是必須的。

這是慈不掌兵。

又或者,這其實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

“韓遂,此路不通。”

漆縣之前,韓遂立馬陣前,臉色鐵青地看著前方的城牆,在那裏,兩千漢軍正頂盔冠甲地佇立牆頭,在一個文士的帶領下嚴陣以待著。

三天前,邊章在槐裏兵敗身死,隻北宮伯玉帶著萬餘殘兵西逃的消息傳來,韓遂便已不顧太史慈在一旁虎視眈眈,帶著部下急急地往北而去。

他不甘心,自己的謀劃一直進行順利,直到太史慈出現,他就開始連連受挫,士兵低落,銳氣盡去,損兵折將,可是這些都不重要,勝利的天平還是向著他這邊在傾瀉,隻要他能攻破好畤,那他依然有機會實現他宏偉的藍圖。

不過眼看著希望就在眼前,他卻是受到了是另一路兵馬覆沒的消息,他的整個謀劃眼看就要毀於一旦,不甘心,韓遂他不甘心啊。

不對,還有機會,邊章和漢軍在槐裏決戰,他的戰敗應該是漢軍用巨大的傷亡換回來的,若是如此,就是漢軍再怎麼急著北上增援太史慈,也要經過休整以後才有餘力,隻要我用好了手上騎兵的速度,繞過好畤,繼續揮兵直入司隸,我還有機會反敗為勝,至不濟,我還能奇兵偷襲各處皇陵和漢軍糧道,逼退張溫後再退回涼州重振旗鼓。

計議一定,韓遂也隻是在地圖上一掃,便把進軍的目標頂在了漆縣,然後大白天的就命令手下收拾好啦東西,快馬加鞭地轉向北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