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八(1 / 2)

“王太守,怠慢,怠慢了,恕罪恕罪。”

一轉身,葉成便是一臉熱情大笑地走向了王傅,口中還不住地說著怠慢、恕罪之類的話,而王傅則隻是滿臉謙遜地笑著連說不敢。

不過雖然是在顯出了對於主人家的尊敬的同時還顯出了自己世家大族的教養,但是王傅此時心裏可是沒有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風輕雲淡。

張翼德,範陽縣令,涿郡商家之首的張家?這葉成到底是何許人也?年紀不過十七、八,雖是以武功聞達於朝野,但是他那手腕……十常侍、蔡邕、盧植、皇甫嵩,內廷、清流、鴻儒還有軍方巨擎都和他拉上了關係,之前大哥來信還曾言說葉成和潁川荀家有所牽扯,如今再加上一個涿郡張家,從他出仕之初到如今不過一年時間,他的羽翼便已如此豐滿,何曾有一個寒門少年能如他這般有如此能耐?可怕,這少年太可怕了。

心中驚訝於葉成勢力增長的速度,王傅臉上還是不露分毫,隻是含笑著和葉成碰了一杯,王傅自忖和葉成本身交情不深,本以為葉成敬了這一杯就就算完了,卻不料一杯酒下肚,葉成突然搭住了他的肩膀,狀甚親熱地說道:“說真的,王太守你不愧是王豫州的弟弟,那才學可真是令人佩服,我之前可是思慮不周啊,讓黑山降軍去屯田,卻沒想到他們竟是如此無賴,這群白眼狼,居然就想著讓我們白養著他們;不過幸好有王太守你在,這麼輕描淡寫地就讓他們自己下地幹活去了,這等敏捷的心思,我是真心佩服。”

這葉成在如今提起這事是什麼意思?高順不是說他之前忙著婚事,沒有心思去管這攤子事嗎?可沒有心思去管閑事,那又為何能對黑山降軍之事如此清楚?他這麼在意這些黑山降軍又是為的哪般?難道他來並州,就是為了這些黑山軍嗎?還是說,他在利用黑山軍謀劃什麼?

還未從對葉成崛起的震驚當中恢複過來,葉成的一席話又讓王傅在心裏浮想聯翩,可卻偏偏越想思緒越亂,徒增自己的煩惱。

就這樣,王傅還在那裏胡思亂想著發愣,連聲過獎或是不敢都來不及說,葉成便已不再理他,徑自走向了一旁,高順、世家還有豪族,一家家地繼續敬酒下去,一直來到了最後一人麵前。

“你就是梁習?”讓曹性幫自己斟滿酒,葉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坐在角落,二十來歲,即使身處熱鬧的酒宴,卻是表現出與四周的熱鬧格格不入的沉靜的男人。

對於葉成居然認識自己,梁習感到有點受寵若驚,其實當初曹性叫他過來喝喜酒的時候,他就已經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了,想他梁習不過是桐過一個區區功曹,在老百姓看來自己或許是很了不起,但是在葉成這等人物看來,自己卻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實在不可能入得大人物的法眼。

不過實際上葉成就真的是注意到他了,原因是什麼,梁習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他認識曹性,這個葉成身邊的左右手?就憑這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可是除此以外,他梁習還有什麼地方能讓葉中郎看得上眼的呢?梁習想不清楚,所以當葉成來到門前向他敬酒的時候,除了受寵若驚,他是顯得特別的小心翼翼。

“桐過功曹梁習,見過葉中郎。”對著葉成,梁習是恭敬地行了一禮,神態之中不敢表現出任何一絲的逾越。

“你的那份報告,我看過了,很不錯。”徑自喝光了杯中酒,葉成笑眯眯地說道。

“謝葉中郎讚賞。”

不多話,語氣不見得意,神態也不見諂媚,梁習表現得不卑不亢,讓葉成看了很是欣賞,這是一個幹實事的人,而葉成偏偏就是喜歡這樣幹實事的人。

“很好,回去把功曹的職務辭了,然後隨我回去雒陽,騎都尉手下正缺一個主簿。”

霸道地把話說完,葉成就又走向了一眾賓客,和他們推杯換盞,大聲說笑,場麵一時顯得好不熱鬧。隻是聽了葉成的話,梁習卻是愣在了那裏,一時沒有回過神來,葉成剛剛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他這是在招納他梁習,可是為什麼不是在他羽林軍中效力,而是要拜在騎都尉帳下呢?而且,他招納自己的理由,就隻是因為那一份因曹性之托,自己友情協助而做出的報告?

不得不說,不管是王傅還是梁習,隻要是在官場上混的,那都是一副九轉的心思,任何事情到了他們那裏,他們都是要把事情往複雜裏想,雖然這樣往往都會把事情複雜化,讓別人覺得他們是在庸人自擾,但是他們卻也不曾把這習慣改過來,因為若是不凡事多想一想,他們就很有可能連活得長久一些都做不到。

梁習還在那裏思前想後,想要猜透葉成的心思,曹性卻是突然一拍他的肩膀,梁習疑惑地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的好友,希望曹性能為他解惑,和梁習相識多年,曹性自然知道人如今心裏迷惑,可就是他也不清楚葉成的心思啊,你又叫他要如何為梁習解惑?所以曹性隻是舉了舉杯,對著梁習無奈一笑,然後便轉身離開,來到了葉成身邊,他也是時候要履行自己兄弟的責任,為葉成擋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