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中郎,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我說荀公達啊,你都把東西帶回來了,就別在那裏裝模作樣囉囉嗦嗦的了。再說,你們荀家不也在等著我把三輔的那些家夥給一窩端了,好從中撈些什麼嗎,你又何必在那裏假惺惺的?”
沒好氣地一把把手中竹簡拍在了案幾上,葉成是一點也不客氣,對著荀攸就是一番數落,可是荀攸聽了,卻隻是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後又在那裏自顧自地喝起茶來。
既然荀攸不再廢話了,葉成也就收回心神,開始重新埋首在那堆占了書房一半空間的竹簡之內了。這堆竹簡是荀攸在三輔幫著太史慈對付韓遂的時候,一同收集起來的,關於三輔世家的各種罪證,你還別說,除了欺行霸市、強占民女、非法兼並土地以外,還真有不少世家著實和韓遂有所聯係,光這一條,這些世家就值得一個夷族抄家的罪名了。
這對葉成來說是個好消息,至少等過一陣子他去三輔把這些家族連根拔起,那可就是名正言順,師出有名了,何進、袁隗這些人到時候是無話可說,就是那些和關中世家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家族,隻怕也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前天的酒宴你花了多少錢?”
原本葉成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資料,陡然間荀攸一句隨意的問話,卻是讓葉成一下子工作熱情全消,隻餘下滿腔的怨念讓他無力地趴伏在了案幾之上。
毫不在意葉成突然間的頹廢,荀攸是自顧自地喝著茶,甚至在輕啜了一口茶水之後,他還一臉愜意地舒了口氣,那悠閑的做派,直讓得葉成是想跳起來給他一個巴掌。
“你丫的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怎麼?你花了很多錢嗎?難道說你因為這次酒宴已經把積蓄都花光了?那可如何是好?離發俸的日子可還有大半個月啊,這段時間你要怎麼熬啊?可憐葉夫人才剛剛進門,就要過著連飯都吃不飽的日子了?真是人生無常啊。”
越說,荀攸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色就越明顯,看得葉成是額頭上青筋暴現,好懸沒有忍下衝上去暴打荀攸一頓的衝動。
確實,在並州的時候,因為劉宏賜了葉成一道聖旨,讓他可以從府庫當中支取一切婚禮用度,所以葉成才能在定襄舉辦一個全城轟動的盛大婚禮,可是等回到雒陽,葉成當即就把聖旨還給了劉宏,所以等他前天再把包括盧植、蔡邕、典韋一家和手下門客士兵等一眾親近之人叫到一起喝他喜酒的時候,他用的可就全是自己的積蓄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一次補辦的婚宴雖說沒有在定襄時盛大,可是幾千上萬號人的一頓吃喝,那可是所費不菲啊,葉成本身又沒有經營生意,也不是大地主,隻是憑借著先前所立戰功劉宏的賞賜和趙忠張讓先期抄沒的幾家關中世家後和他的分贓,能支撐得起這一次婚宴,已經是葉成的統籌能力超水平發揮了,可是饒是如此,等他事後結算時,婚宴的一應支出和賓客的禮金一抵消,葉成就發現自己已經是接近於破產的邊緣了。
離著發薪還有一段時間,聶雪又是個吃貨,手下還有門客奴仆要養,一時間葉成為了維持家中用度所需可是愁白了頭發,也是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做官竟是如此失敗,居然連辦個婚禮的錢都沒有撈到,而在這麼個時候,荀攸還偏偏把這事拿來揶揄他,葉成不氣才有鬼了。
葉成拳頭捏得嘎巴響,可是過了良久,他都沒有動手,而是長籲一口氣以後,一屁股坐下,重新開始看起資料來,同時嘴裏還沒好氣地說道:“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我會注意不讓人捉到把柄的。”
直視著葉成,荀攸眼睛一眨一眨的,滿臉奇怪的神色:“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到底有多窮,並沒有要提醒你什麼。”
“滾!”
荀攸話音一落,葉成便再也忍不住一聲怒喝,同時一把把手中捉著的竹簡狠狠甩向了荀攸,當然,這一下飛行道具的攻擊是根本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得,因為荀攸在把話說完的同時,早已是從位子上一把跳起,然後雙腳如風一溜煙地就跑出了房間,那身手,矯健得不像是個文弱書生,倒像是個慣走江湖飛簷走壁的武林人士,所以竹簡最後打到的,就隻有一個坐墊而已。
眼看一擊不中,葉成是氣呼呼地坐下,一把拿起一捆竹簡就是埋頭閱讀,就是不知道他能看得進去多少了。
“主公。”過了約莫半響時間,從一開始就在房間裏,但是在葉成和荀攸吵吵鬧鬧的時候卻化身為空氣的賈詡,此時估計著葉成已經過了氣頭,試探著叫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