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兵馬如猛虎下山,一鼓作氣殺入韓遂陣中是擋者披靡。
早已因為先前的伏擊而變得混亂的中軍,許許多多的士兵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後軍因為和亂軍的相撞而東倒西歪,前軍被亂軍從背後衝擊立不住陣腳,前方殺來的敵軍有如一把鋒利的剃刀把他的軍隊一片片地削掉,眼看著叛軍的崩潰不過隻剩下時間的問題了。
可是不管四周發生了什麼,韓遂的目光隻是死死地盯在三千敵軍的前頭,在那裏,一員虎背熊腰的將領正如虎入羊群,殺得他的部下四散潰逃。
“馬騰,果然是你!”
驚怒交加地盯著殺敵正酣的馬騰,韓遂隻是咬牙切齒地道了一句果然,然後便“噗”的一聲,張口便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是啊,果然是馬騰,隻也能是馬騰了。統帥整個漢陽郡的守備,要在要害位置上安排上自己的人手,隨著董卓的到來便不加抵抗大開城門,再把消息壓下秘而不宣,隻等到最後一步把冀縣放空,那麼董卓最後要做的也就是打下一座防守空虛的城池了。
是吧馬騰,你和董卓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吧?甚至你還可能為了董卓能更輕易地打下冀縣,會故意放過董卓手下的內應潛入城中,等夜裏就讓內應打開城門放大軍入城吧?你做了這麼多,為的就是一個“大漢平虜校尉”?哦,對了,隻要我死了,你這個平虜校尉就會變成平虜中郎將了吧?恭喜你啊馬騰,一個天大的功勞你就要到手了。不過……想立功?我必不遂你所願!
激憤之下,韓遂一口鮮血吐出,心神一弱,身子在馬背上就是一陣搖晃,看似隨時都會一頭栽下馬來。
身周的護衛一見韓遂吐血,是驚得連忙衝過來扶住了韓遂在馬背上搖搖欲墜的身子,正要開口詢問韓遂情況,卻見韓遂竟是一揮手,止住了四周被驚動的護衛,又怨毒地瞪了遠處的馬騰一眼,隨即恨聲對身旁的護衛下令道:“去。你們馬上向四周大喊,說是後方有敵軍伏兵追擊,後退是死路一條,隻有奮勇向前才能掙得一線生機。”
“快去!”
護衛們還是擔心韓遂的身子,猶豫著沒有離去,眼見自己的部下如此關心自己,韓遂不但沒有高興,反倒是臉色一沉,嘶啞著嗓子大聲喝令了一句。
見韓遂聲色俱厲,一眾親衛不敢再有怠慢,紛紛點起一隊人馬,向四周跑去,一邊把套著刀鞘的馬刀抽在四周昏頭亂跑的士兵身上,一邊大聲喝罵著,恫嚇著士兵們馬上反身衝擊馬騰所部。
一旁的王國把韓遂及護衛們的表現盡收眼底,不禁可惜地一搖頭,這韓遂確實是個人物,都已經全盤落入敵人精心策劃的殺局當中了,居然還能保持著冷靜,下達敗中求生的命令,隻此一項便不知已勝過自己多少,可惜手下卻是沒有一個能獨當一麵的將領。
“與其關心如今身子的虛弱,不如多想想要如何脫出這看似必死的殺局才更來得實際一些。”王國似無奈,似歎息地低聲喃喃自語一句後,又是可惜地搖了搖頭。
“彥明,你去拖延一下時間。”
雖然剛剛馬騰大喊著讓韓遂束手就擒,可是從他那狠辣的下手來看,隻怕馬騰要的是韓遂的屍體束手就擒吧?而既然韓遂是活不了了,那自己這個叛軍名義上的主帥難道下場會比韓遂更好?馬騰知道叛軍的實際掌控者是韓遂,可別人不知道啊,那麼相對於隻收割一個實際上掌握了叛軍大權的將領腦袋,和同時收割了名義上叛軍統帥和叛軍大將的腦袋,在別人眼裏哪樣的功勞會更大一些?